,他记得临走的时候似乎是熄了蜡烛,又似乎没有。
他不再猜测,干脆直接推开了门。嘎吱一声,入目皆叫一愣。
“谁!”
房中赫然多了一人,虽是身穿丫鬟服饰,但却不是东儿。
平日虽也有丫鬟进出,但最多也只是打扫,很快就会出去。更别说是在无人之时,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房里。
“谁,转过脸来!”段韶华又喊了一遍,那丫鬟跪在地上直抖,一顾的只把头埋的低低的。
院中无人,段韶华还是一把关上了门,彻底断了她逃跑的意图。
“还躲什么,抬起头来。”
他少见的严厉,直唬了丫鬟一抖,终是慢慢抬起头来。
这一下连段韶华也愣了,不曾想,却是那小荷。
自穆青尘一事后段韶华就再未见过她,只想她或许已经出了府又或许被调去了别处。却没想到有一日还能再见到她。
他与小荷,说不上是什么深仇大恨,但总是被她算计过一回,这让段韶华心里着实有个疙瘩。
今日意外一见,不知又是有什么事。
段韶华冷冷一笑,“原来是熟人,难怪一直不肯抬头。”
小荷跪伏着,“公子还记得奴婢。”
“自不能忘。”段韶华在桌边坐了下来,注视着小荷,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虽恨她摆了自己一道,可若不是他先生了恶念,也没有接下来的事。
最后化了心中只剩淡淡一笑,“尘主子已经离开王府了,你又来做什么?”
小荷支支吾吾的,显然在想着说辞,最后是道:“奴婢是来谢谢公子上次的赏赐之恩,助奴婢度过了一燃眉之急。公子恩德,奴婢自不敢忘。”
她在明显的胡诌,段韶华也趁机扫视了一眼房间,看到的就是翻动过的痕迹。
他尽量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到衣柜上,表面面色如常,心内却是暗流汹涌。
被小荷翻去什么都好,可是若丢那封血书,多少金银都抵不回来。
他神色一凌,猛的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果见小荷的身子颤了几颤,昏黄烛光,女子荏弱的身躯轻颤着。光是这样一看,确有不忍。
可惜明显吃过亏的段韶华没动上心思,只严厉的瞪着她,又一声道:“再不开口,我便将你交给严总管。他审人的功夫定会比我高上许多。”
听了这一句小荷才真是慌了,抖的厉害,“公子饶命。”
“你不说清楚,我如何饶得了你。”段韶华疾言厉色,没留个一点情面。
他发了狠话,可是小荷除了饶命就不再说其他的话,要么就是摇头。求着求着,最后还哭了出来。
她抽抽搭搭,还有放声大哭之势。
这样下去,不等他问出个眉目,恐怕就要惊动全院的人了。
段韶华拧眉,知道这样问下去不是办法。况且又想起了上次之事,难道这次又是与王爷有关?
心思一转,硬的不行那只能来软的。
他索性拐了个弯,一改刚才的严厉口气,温言道:“别哭了,我刚才也是急了,可吓着你了。”
小荷果然抬起头,满眼的泪光,还在抽泣着。
看她肩膀一颤一颤,段韶华硬是生不了多少怜悯心。却还是配合着软言道:“把眼泪擦了。”
小荷果然抬了袖,开始拭泪。
见起了效果,段韶华复又起身,低了身温温而言,“不管如何,上次若没有你的通风报信,恐怕现在被逐出府的就是我了。按道理,我的确应该谢你才对。”
提了旧事,又轻轻略过她对王爷报信之事,两方“忠诚”不提,只表了感谢之心。
只看小荷停了颤抖,嗫嚅着,“奴婢万不敢害公子。”
见她也松了心房,段韶华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今日是来做什么,又或许是受了何人指使,但你帮过我,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计较。”
他看着小荷的肩膀完全松懈了下来,终于入了正题,“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还是你真有要事?”
小荷又开始抽噎,还是不说话。
这其实等于于默认,段韶华干脆蹲□,一个一个的给着提示,“是不是穆青尘,他又有什么动静了?”
小荷顿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严总管?我只知王府中害我之人不少,可到底是谁我却不知。若你知道,可一定不能瞒我。”
他循循善诱着,说尽了软话,也看着下荷的态度一点点软下去。
接着,段韶华又提了几个人的名字。小荷要么沉默,要么摇头,反让段韶华越来越迷茫。
一个被一个的否定,段韶华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询问中,他多希望小荷可以给个肯定,哪怕是以上的任何一个人,他还可以严加防范,可若是让他根本无法防范!
段韶华也忍不住慌了起来,“是不是,是靖王爷?”
这一次,小荷不再摇头了,跪在原地愣了许久。
“他是不是让你找一个东西?”
小荷终于点头。
随着她这个动作,段韶华似被抽空了力气,瘫软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