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让他悬崖勒马,相当于拯救了很多人,逾假不归也值了,大不了师长要罚就罚呗”
汉生拍拍汉民肩膀,道“这世界上最慈悲的人,肯定是你”
汉民摇头道“要是改掉乱掏枪的毛病,世界上最慈悲的人,应该是你”
汉生翻身上马,道“不,是你”
汉民也翻身上马,道“不,是你”,两人像踢球一样,把这个头衔踢来踢去。
此去东南,双龙山北坡缓,南坡急,汉生汉民到了北坡,路过那棵粗壮的大槐树,往昔回忆像潮水一样袭来,汉民盯着树发了会儿呆,汉生揪他一把,道“走吧,发什么愣”
汉民黯然道“想起以前的事儿了”
汉生道“不就是在这儿把你裤子扒了么”
汉民道“是啊,反正又不是把你裤子扒了”
汉生坏笑道“怎么啦?记仇啦?”
汉民瞪汉生一眼,就往南坡走了,汉生紧跟在汉民身后扮了个鬼脸。
汉生汉民向双龙山南坡骑行时,坡度越变越陡,骑马已无法通过,两人就下马来,汉生正要拴马,汉民建议道“要不别拴了,放它俩走吧”
汉生奇怪道“为什么?”
汉民抚着马儿的鬃毛,道“咱们那会儿骑马回来,不就想给爷爷看吗?爷爷走了,没看着,让它俩也走吧,说不定走着走着,爷爷就看着它俩了呢,爷爷也能骑着它俩上天了”
汉生笑起来,道“不是受过西式教育吗?没看出来,你还信上这个了?”
汉民道“我不是最慈悲的人吗?”,他俩卸下了马具,摸摸马儿,汉民道“从今天起,你们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见到爷爷,就驼他一程”
两匹马在汉生汉民身边蹭了蹭,汉生拍拍它们屁股,道“去吧去吧”,两匹马才慢悠悠跑开。
汉生汉民寻了条坡道,从南坡而下,是条山洼,他俩在山洼中走了一阵,四面岩石坚硬,山体陡峭,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落草呢?又往东走了一阵,山洼尽头是道坳口,一过坳口,眼前豁然开朗,竟有一大片平地,平地的另一端仍有一道坳口,坳口后面也是一条狭长的山道,两边地形在这片平地上形成对称,平地四周都是青草绿树,不见人烟,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忽然,草丛后窜出十来个土匪,举枪围住汉生汉民,大喊道“别动!”,汉生汉民背靠着背,凝视众匪。
为首一个土匪,大叫道“举起手!”
汉生汉民缓缓将手举起,紧接着腰上一紧,已被枪口顶住,几个人上来,缴了他俩的械,看来,天存的匪巢,到了。
土匪摸出汉生汉民身上的盒子炮、一摞大洋,道“年纪不大,来头不小嘛,说!对面派你们来干嘛的!”
汉生正要转身,土匪忙用枪顶死他腰间,喊道“哎!哎!别乱动!警告你!枪走了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汉生不动了,道“我找你们老大”
匪首问道“你?找我们老大干嘛?”
汉生道“我认识你们老大,王天存,我找他有事儿”
匪首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是当兵的!”
汉生抓住这话里的毛病,放大道“当兵的怎么了?你是觉得你老大不配认识当兵的吗?”
匪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了,忙改口,道“我是说你来者不善!”
汉生冷笑道“你要是知道善不善,那你不就当老大了吗?”
匪首知道自己嘴笨,索性不兜圈子,直接问道“认识我们老大的人多了,我们老大认识你吗?”
汉生点头道“他认识,我叫玉汉生,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匪首点头道“要我找人给你通禀,你得说说,你找老大什么事儿啊?”
汉生道“我劝他弃恶从善,改邪归正”
众匪都是一愣,忽然,自匪首而起,众匪哄笑不停“哈哈?哈哈哈哈!”,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汉生也笑了,问身后的土匪,道“能不能放下枪说话?”
身后土匪道“嘿?你他妈想得挺美啊……”话还没说完,汉生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打土匪小臂和手腕,扭住土匪的胳膊,空手入白刃,一气呵成,身后土匪已被他挟制,黑洞洞的枪口,现在顶着土匪的脑袋。
汉生骂道“他妈了个腿的!敢笑我!”,众匪哗啦啦举枪对准汉生,盯汉民的那个土匪,下意识地握紧了枪,眼睛瞪得溜圆,生怕汉民也给他来一套。
被制伏的土匪,疼得哇哇大叫道“啊!胳膊!胳膊!断了!断了!”
汉生道“别他妈喊了!断不了!”他对匪首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要见你老大”
匪首道“放了我兄弟,我这就给你带去!”
那土匪叫疼声儿更大了,汉生道“再喊,你这胳膊就别要了!”,他抬头道“放了他没问题,你也得放了我兄弟,不过我警告你,咱们都别耍花招,我是来谈事儿的,不是来闹事儿的,我要是死了,你老大也轻饶不了你!”
匪首道“一言为定,都放下枪!“,所有人都把枪放下了,汉生也放下了,那土匪龇牙咧嘴,跑开,躲汉生远远的。
匪首道“不过,你得把枪还给我们,要不然,弟兄们走一路,背后硌涩得慌!”汉生想都没想,就把枪扔了过去。
匪首掂掂枪,道“还挺讲规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