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州县惠安家园西区,邢玉珍老两口居住的四楼那间朝南的客厅,甄观在周六下午对邢老师进行了第二次采访。
第一次是今年的重阳节,他在随同长安老年报基层采风团的刘记者,对在全省退休人员中已经有了点名气的邢玉珍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采访。那天,主要是刘记者和邢玉珍交流,重点谈了她退休后的生活和学习情况。邢玉珍作为一名党员,看到组织这样重视自己,也知道和孙女陈小溪的小说中对自己一生的记录有关,和陈小溪小说已经形成的巨大影响有关,但面对两位记者和同来的县教育局领导,毕竟不像拉家常,还是有些紧张。她向记者大致说了自己日常的生活习惯:一般早晨起床,打扫了房间,和老伴吃过早餐,会到同州广场去散步、唱歌,来回5公里,基本上回到家就有些累了。散步回来途中,会在超市或路边的菜摊,买些当天新鲜的蔬菜,休息一会,便开始做中午饭。吃过饭后,休息个把小时,起来听听一会手机上的书。到新闻联播开始时,两人便看一会当天的国家大事。看完新闻,还会看一两集电视剧。在她的带领下,以前喜欢看戏曲和谍战剧的老伴,现在也爱上了革命题材电视剧。说到看电视剧,邢玉珍老人就多说了几句。她觉得现在老年人很多,各种电视节目、手机视频也很多,但老年人最喜欢的还是过去那些自己经历过的电视剧。看这些电视剧,能让老年人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事,也能更好地理解今天国家的方针政策。继续说看完电视,一般她们就洗漱休息了。人老了,睡的时间短。她看了看身边的老伴,似乎有些话,以前没有和老伴说过。她接着说,我们两人一般各睡各的,他打呼噜,我经常失眠。说起失眠,也是自己是个操心的命,只要知道那个儿女有过不去的坎,有不顺心的事,自己便睡不着。父母就是这样,操不完儿女的心。退休前,主要是学校、家里的活累;退休后,主要是心里累。儿女们都很孝顺,经常给钱给礼物。十数八节的,身边的子女就提前给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外边的子女都会带着自己的爱人孩子回来看望。我是从两女镇退休的教师,镇教育组和县教育局的领导对我们很关心,县上老龄委和很多领导也对我们这是退休人员很重视,经常有各种活动,各种培训班免费组织。这都要感谢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感谢国家的好政策。至于对孙女的教育,主要是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二儿子陈无语和儿媳韩瑾,特别是儿媳,对孩子教育很重视。陈小溪上小学时,便联系让孩子上了长安城里外语教的最好的一所外国语小学。我们老两口年龄大了,也没有能力去长安城带我们这个孙女,人家媳妇也不怪,为了培养我们祖孙之间的感情,还专门在寒假暑假将孩子送回来,和我们生活一段时间。我们这个小孙女也很乖,很懂事,见了我们不诧生,也不像很多小孩子离不开自己的父母。我以前带过小学的各门主课,也当过小学校长,但自己在教育孩子方面,还真不敢称专家。对孙女写作文,我只是告诉她,要心里多记得感恩,眼里多看见光明,发现身边的真善美,感受、传播真善美,做一个快乐的孩子。当然,邢玉珍老人还和采访组谈了很多。边上乡镇和县教育局的干部都在,她始终是用朴素的同州普通话和大家交流,难免一堆方言。只是,她没有和大家说去她爱打麻将的事,因为她把握不好,五毛一块地打牌,算不算违反政策。当时,甄观也问了一个问题,就是她不是一直在同州县生活。老人说,退休前,自己和老伴在农村,退休后,主要和二儿子先后去过玉泉县、长安城,二儿子去西海工作后,就回到同州,但没有回农村,就和大儿子陈无风一起住在同州县,后来大女儿邢梧桐又买了这套小两居室,他们就单独住在这里。只是当时,甄观并没有说自己是长安晚报的记者。
这天再来,他一见面,就和邢老师说了自己的身份。当他喝着浓浓的滇红,详细地问了问有关陈小溪和孩子父母的情况。老人很轻松,依然操着一口醋溜普通话,向他讲述了一些过往。
她这个二儿子,是初中考上同州师范学校的。在师范期间,就喜欢读书,还做过班长、团支部书记,在校团委担任过宣传部部长。毕业后,分配到玉泉县一个乡镇工作,担任过宣传干事、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后来又调到玉泉县委老干部局,主要是负责老干部休养所的工作。平时事情也不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去了长安城,工作了很多年,2014年才将关系调到了长安建筑集团。本想说终于把关系调到长安了,却被单位派到了几千公里之外的西海。前两年回来了,也很忙,具体在长安建筑集团哪个单位干什么,我也没问。小孙女是2012年元旦出生的,那年二儿子36岁,和韩瑾结婚的第四个年头。孙女小时候,一直是她外婆和二媳妇带着,和自己没有生活过。据儿子说,小孙女从小就喜欢看历史故事,英语也学得很好。上了幼儿园,认的字多了,就能自己看书,还学会了画画。到外国语小学读书时,语文成绩却拖了后腿,特别是写作文,很吃力。2018年寒假,二儿子两口就把小孙女送到她这里,让她带了一个寒假,孩子的语文成绩有些提高;2019年暑假,他们又把孩子送了回来,我又带了一个暑假。这娃,睡觉前重要大人给她讲故事。寒假时,我给娃讲了自己以前知道的一些小故事,有的都讲了好几遍;到了暑假,我就把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一些事,当故事给娃讲了讲。谁知道这娃灵性,还用我给她的一个旧手机每天录音,回去后就写了本书,后来还获了奖。再后来的事情,甄观都知道,老人也就没有多讲。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种安详和幸福的感觉。老人习惯在工作时,带着的那副水晶老花镜,小小的椭圆的镜片此刻反射着阳光,在不远处的天花板上有个光点,随着老人偶然地抬头低头,上下移动。红色的棉衣和黑色的运动裤有些不搭配,但老人说这是大女儿买的,是自己的最爱,一般在重大节日才穿。甄观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独自呆在同州宾馆的古采莲,看天色已晚,便和老人告别,说是明天上午再来讨教。老人自然喜欢,她还要和这位记者说说小孙女提高作文成绩的那些事,这也是人家记者最关心的。于是,甄观在陈光年回来的时候,便下了楼,打车回了同州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