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将来,她回到省城的家,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听我讲的故事了。
也是在那天中午,孙女给我讲完她的图画后,我让她打开手机的录音机,边听着自己的声音,边把那些她说的话,用笔写下来。孙女听了,就拿出前几天我在超市给买的一个粉红色的日记本,边听着自己的声音,边在本子上写着。也有不会的字,自己就查字典,一个一个都写准确了。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字写得很难看,就把学校临摹字帖的作业,从早上调整到了午休刚起来。这样,在写自己的录音时,就可以想起刚刚临的字的样子。并且,因为可以反复听,写字也不用着急,就想着字帖上的字形,慢慢地写。渐渐地,字也写得越来越漂亮了。
不知不觉,二十多天后,她那个粉红色的日记本就写完了。孙女看着自己写的那本厚厚的图画笔记,已经不害怕写作文了。
我是从8月5日开始,让她拿手机自己学着拍照。她每天和我们在广场玩时,就边画画,边用手机拍照。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按照我的建议,孙女会从自己拍的那些照片中,找一张自己认为最喜欢的,讲给我听。然后边讲边录音,再听着录音写下来。这时候,孩子又知道了更多讲图画、讲照片的方法。比如讲一个人,可以先讲远远看见的这个人的样子,身体的高矮胖瘦、最爱做的动作,再讲她(他)穿的衣服、表情、最喜欢说的话等等。
又过了十多天,在我们从广场回来的路上,我给孙女说,眯着眼睛,试着把自己看见的一个情景当成一张照片或图画,给我讲出来。
孙女开始给我讲了,那天那个跳舞的老太太,在广场上跳舞时,突然摔倒了。有的人上去扶起了老太太,有的人从老太太的衣服里拿出药、喂给老人,有的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可也有人没有发现,还在听着大大的音乐在跳舞,那个卖糖葫芦的红脸妇女还在叫卖糖葫芦。后来,闪着蓝灯的救护车来了,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和护士,把老太太抬上了一个活动的床,放到车上;她的女儿也来了,把一辆电动车仍在广场上,就上了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孙女还给我说,让我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药,还要告诉她药在那个口袋里放着;不然我摔倒了,她找不见药,就会着急的,会哭的。我从身上穿的那件灰色上衣左下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子,告诉她那是药盒,里边放着治疗高血压的药。孙女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放心地拉着我的手继续回家了。
说到这里,邢老师摘下老花镜,抹了抹湿润的眼睛,说了一句:“多懂事的娃啊!”
老人讲得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能让她看见孙女的样子。临近中午的时候,邢老师说今天一定要在家里吃一餐饭,要不然,自己总感觉礼数不到。甄观也没有办法,本来他还想带着古采莲去同州县城转转,顺便吃个中午饭。这样看来,只能按老人的安排来了。
邢老师请他们吃中午饭,估计是在早上就想好的。老伴早上唱歌回来时,手里就提着很多菜和一条鲤鱼。这天中午,甄观和古采莲吃了一餐最美味的饭,满满的情谊,淳朴的味道。以至于,他们回到长安城后,竟然忘记了晚上和周部长等多名领导吃了些什么,却深深地记着邢老师的那一条红烧黄河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