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她都感觉有人在小声嘀咕说她与娘的坏话。
苏婉儿执帕掩嘴轻笑了声,“二妹妹又说胡话了,两位姐姐哪里是孤身来的,咱们姐妹不是一道吗?”
林月茹自知奈儿在家中日子难捱,不愿奈儿再为她们姐妹二人得罪了嫡母,抢先一步正色道,“婉姐姐的话无错,可到底是没有嫡亲长辈在前,私自见了外男恐不大好,苏夫人必是对我姐妹二人极喜爱的,所以才一时疏忽了俗礼。茹儿自小没了父母,一向杞人忧天,唯恐行差踏错半步,还请苏夫人莫恼。”
声音娇柔婉转,一番话说的字字在理掷地有声却又委婉至极。
李氏母女顿时脸色尴尬,不上不下。
李氏母女脸色不好,可不论处于何等目的,面上二人都是为了李靖哲的婚事,唐氏忙打起圆场来,憨笑道,“到底是尚书家的小姐,真是知书达理,大姑奶奶您说是不是?”唐氏眼里丝丝哀求的望着李氏,李氏性傲,唐氏如何不知。
台阶都递过来了,李氏再不顺着下来,就只能撕破脸面又是一场大闹,这可不是李氏愿意的。
李氏轻笑了笑,自嘲道,“我是老糊涂了,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云心快去搬了屏风过来。”
林月茹忙娇羞的福了福,“苏夫人抬爱,是茹儿杞人忧天罢了。”
被奈儿推了一把才回过神的赵雪梅忙跟着林月茹行礼道谢。
小李氏这时才搭腔,指挥着云心道,“手脚利索点,别吓坏了两位小娇客。”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一时间就连一向以憨厚示人的唐氏都有些恼了小李氏,不再与其说话。
小李氏却混不在意,竟洋洋自得起来,拉过了几位小姐问起了家常。
不过片刻,云珊便领着李靖哲和孙洪宇进了屋子。那扇一人高的屏风突兀的树立在屋里,云珊怔愣了片刻,却很快恢复了常色。
李靖哲朝着屏风张望了一眼,隐约能瞧见几位小姐的轮廓,眼眸闪了闪,跟着孙洪宇冲着几位长辈行了礼。
唐氏有意要让赵雪梅知道自家儿子能干,遂笑着对李氏道,“哲哥儿这孩子进了翰林院之后,也知是托了丞相大人的福,遂勤勤恳恳,就连他上峰都夸赞他刻苦好学,几次好意劝他好好休息,可哲哥儿这孩子就是执拗。大姑奶奶,您说话最是在理,您也帮着劝劝吧。”
李氏自然配合,一脸心疼的招过李靖哲,满是红色蔻丹的手朝着李靖哲的脸孔便拂了上去,“我怎么瞧着哲哥儿比考会试那阵子还要瘦了?真真是可怜。”
会试最是辛苦,多少寒窗苦读的学子,累倒在会试的考场上。
李氏的话不为夸张。
李靖哲不卑不亢的拱手,“多谢大姑母关爱,不过侄儿想来因是天气炎热衣裳单薄的缘故。”他是想娶个好妻子,可他不想如此市侩的做作。
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奈儿心中不屑,嘴角勾了勾,耳边却传来一声闷笑。
孙静姝见有姐妹们看向她,忙用手捂着嘴巴,瞪圆了无辜的眼睛连连摇头,掩耳盗铃般的模样,让几位小姐都莞尔一笑。
奈儿偷偷打量了赵雪梅的神色,却见她正满脸通红,侧耳细听着外头的对话。
外头李氏却也不因李靖哲的话而恼,佯装生气道,“你母亲说的不错,你这孩子就是执拗,你既叫我一声大姑母,就听姑母的话,好好养着身子,李府子嗣单薄,也不怪我们做长辈的老叨念你。”
话里话外不离婚事,唐氏连连擦着眼角,点头附和,一派慈母作风。
李靖哲忙又一拱手却振振有词,“侄儿明白,前阵子是侄儿太过注重公务,忘了家中长辈苦心,日后定会注意的。”
既事业有成,又孝顺顾家。
奈儿侧脸看向赵雪梅,只见她红润的脸庞,轮廓愈发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