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总结了一下,人生有七种痛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失去至亲之痛,无疑属于七苦之一。
在某个网文平台,没有收藏、没有推荐票、签不了约的扑街新手,则完全有机会体会到七苦其中的七种。
对还是初中生的练英雄来说,父亲突然去世的噩耗,对他的打击之大,犹如月球坠落地表,在他的心脏击穿了一个大洞,鲜红的血液像熔岩一样裸露。
“这些悲伤且炽热的岩浆,也许终会随时间而冷却,凝固为坚硬的石头,但这个过程,足够见证一万次沧海桑田。”
飘在祠堂上空的练英雄曾在日记中这样写过。
他看着少年练英雄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然而身处上空的自己,却似乎再难感受到少年彼时彼刻的悲痛。
反而是望向旁边默默流泪的母亲和被烟草呛得剧烈咳嗽的爷爷,他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揪住。
“逝者已矣,带着永不消逝的爱和责任,活在当下,才是唯一向阳的路。”
那篇日记的最后一行如此写道。
从那年暑假起,十五岁的练英雄就开始以童工的身份下井挖煤了。本来矿上是不敢招童工的,但没有父亲的孩子,总能让乡里乡亲的矿主和矿长心生怜悯。
……
这仿佛是一个非常长的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出漫长的黑白画影,主角是练英雄自己,而观众也是练英雄自己。
他继续以上帝视角,审视着这梦境的每一帧画面。
在井下,别的工人午休时,他却永不停歇地挥舞矿锄,别人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拼,其实他只是憎恨那些黑黝黝的矿石,它们夺走了父亲的生命,而把它们劈碎、让它们最终被烧成灰烬,能让少年练英雄的心充满复仇的快感。
他看着“自己”在午夜偷偷从门缝窥视得了尘肺病的爷爷,整夜不停地咳嗽,而当爷爷咯血时,门外的少年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他看着“自己”发现母亲拿着一家三口的合照相框,坐在灶口,边烧柴火,边出神地端详。发红的火光照在母亲老态了很多的脸上,而她嘴角慢慢爬起了笑容。
飘在厨房水缸上空的练英雄,随着这个笑容而动,心中的冰山也似有所消融。
……
突兀地,这黑白画影结束了放映,出现在练英雄眼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黄沙。
而练英雄自己也降落到地上。
场景突然切换,练英雄有些措手不及。
他意识到自己打着赤脚。
滚烫的砾石、细沙,真真切切地烫贴着他的脚掌,钻进他的脚趾缝。
跌落最后一片叶子的荆棘、干枯的仙人掌、躲避响尾蛇的蜥蜴,令这沙漠保留了最后一点生机。
无尽的沙丘静静相连,蔓延远方。一个个沙丘,活像一朵朵金色的浪花,最终练英雄的脑海里,冒出了“沙海”这个词。
环顾八方,尽是黄沙。
天色并不阴暗,但练英雄抬头却只看见一片虚无的天穹,没有云,也没有太阳。
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还知道这个梦境的来源与碰触紫色的陀螺有关。
尽管如此,他沉吟了一会,还是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跋涉梦中的沙漠。
他确信自己不会在梦中渴死,所以他不想站在原地,干脆就胡乱走一通,看看紫色陀螺带来的梦还会有什么把戏。
埋头走路太闷,他就唱起了流行曲。
“两个小娃娃呀,
正在打电话呀,
喂喂喂,
你在哪里呀?
哎哎哎,
我在幼儿园……”
高高的天空上,一只乌鸦远远地缀着练英雄。因为是梦境,所以后者的歌声无视距离和风阻,清晰地飘进了乌鸦耳中。
吖……
(……)
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很容易疲劳驾驶,因为路旁的景物几乎千篇一律。而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中毫无目的地前行,更容易崩溃。
练英雄硬是靠着《小兔子乖乖》、《两只老虎》等流行歌,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当嘴唇干裂时,他伸出手,用力去想象手中握着一瓶农夫三拳,嘴里念叨着“农夫三拳有点甜”……半刻钟过后,手心里竟然就真的出现了一瓶农夫三拳矿泉水。
梦中造物。
这是神的手段啊。
这个发现令练英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于是接下来的路途中,他吃上了奥利奥、七层牛肉巨无霸汉堡、苹果……
虽然苹果是不知被哪个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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