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李大田大汗涔涔。
“你叫什么名字。”
“李文山。”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姓名。
“跟那个给杰伦写词的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
李文山感觉到练英雄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沉吟了一下,只得重新回答道:“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嗯,这还说得过去。别说谎骗我啊,不然,嘿嘿!”
练英雄继续盘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因为您是在矿洞里停留最长时间并且存活的人。如果说紫雾会有什么神秘的作用,必然会在您身上体现。还有……”李文山眼里的练英雄,此刻十足十是个大恶魔,所以根本不敢隐瞒分毫。
他只想活着离开这里。而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的身份。一个品学兼优的高中生,希望不会愿意杀人。
“还有什么?”恶魔逼问道。
“我的上线分析认为,您在矿洞里待的时间最长,说不定已经发现了更多的秘密。”
“哦,原来是这样。好吧,文山兄弟啊,我原谅你了,毕竟你只是个小喽啰,上面交代任务,你也不能不执行嘛。”恶魔慈祥地说。
李文山顿时喜出望外,但还来不及高兴,恶魔又笑嘻嘻地道:
“我还有些问题想知道的,如果你配合呢,我们很快就能结束,我会放你回……回家;如果你不配合呢,咱们也有不配合的做法。”
李文山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几句台词怎么那么熟悉?
子曾经曰过: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古人诚不我欺啊。
但在一名甲等觉醒者面前,自己有隐瞒的必要吗?
没有的,或许这个恶魔知道的隐秘,其实比自己还要多得多。毕竟两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面。
于是李文山老老实实地回答练英雄接下来的所有问题。
……
据李文山所说,他本来也是个做物流的小老板,在2014年带小姨子偷偷摸摸去倭国旅游的时候,认识了同航班的一个老乡和他小姨子,老乡叫做陈一诺。
在陈的刻意结交下,二人和两个小姨子于是结伴同游倭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回国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货运生意频频出问题,公司货车接连出了几次严重事故,最后一次司机还迷迷糊糊地疲劳驾驶,撞死了七个农民。
农民家属倒是同意私了,但这样一来,本来二百万货车的第三者保险就只剩下几十万额度,李文山就算掏尽家财也赔偿不起。
这时候陈一诺忽然打来电话,说知道他的情况,如果要用钱,尽管开口。于是李文山感动万分地写下借条、按了指模,以一分月利跟陈一诺借贷了三百万,付清了赔偿款。
本来李文山想着找法师做做法事,给自己转转霉运之后,再慢慢赚钱偿还。
借条上虽然写着利滚利的条款,但陈一诺说,这是个从网上下载的借条模板,就是字面说法而已,兄弟之间谈什么利息,啥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就是了,实在没有的话,这笔债也不用再提。
没想到,第二天李文山的物流公司在承运一批货物时,连货带车烧了三辆,这次的赔偿金额根本是个天文数字。
李文山只能厚着脸皮再去找陈一诺,但后者却变了脸,不但不再借钱,还要求李文山按照借条,归还本来的三百万。
最后陈一诺也没有赶尽杀绝,说只要李文山帮他办一件事,不但三百万不用还,刚烧的货的赔偿款,他也一并掏了。李文山走投无路之下,便狠下心去做了对方交代的事。
他做的事后来闹得沸沸扬扬,网络上打出来的标题是:《大原生物教授遭入室行刺,文件资料全部遗失》,这事当时在网络上还引出了无数的阴谋论。
后来陈一诺果然履行承诺,不但免去了李文山的全部债务,还每月给他一大笔钱。
李文山后来回想,才知道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圈套,但他也已经无力反抗,只能加入了陈一诺的机构,为该机构从事碟子活动。
据李文山所述,该机构名为“黑日”,不知道具体属于哪国。李文山只能对接自己的上线,也就是陈一诺。而陈一诺的真名,其实是叫丁子行。整个大原地区,他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们二人。
听完李文山的交代,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些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除了在影视上见过,哪曾想到会在现实血淋淋地上演?
练英雄呼出一口浊气,回忆起当时的教授遇刺事件,皱眉道:“我记得当时报导说,教授的夫人瘫痪在床,被寄养在此两天的小孙子,也在该案中一并被杀了?”
李文山支支吾吾,最后只能屈服在练英雄的压力之下,承认在慌乱中,不得不斩草除根。而这七八年以来,李文山根据上级指示,暗杀的人已经达到九人!
练英雄双眼微眯,沉默了良久。
一直不吭声的乌鸦这时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小子,正义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正义是暴力,是正义者对抗黑暗的暴烈的行动。正义不能这样,正义是血淋淋的!”
练英雄知道类似的句式来源于何处,乌鸦只是稍作改动,在这个时刻背诵了出来。
于是再无犹豫,伸手从动弹不得的李文山腰间,掏出一把刺刀,咬牙切齿地刺入了李文山的心脏。
……
白色的房间顿时消融,但完全一样的一个白色房间却无缝切换。
练英雄睁开双眼,自己还是被死死地捆在椅子上,而对面的李文山,此刻正躺在地上。
他胸口并没有插着刺刀,刺刀还好好地在他的腰间皮套里,但他两眼发直,口水直流。
练英雄知道,他虽然还在呼吸,但其实已经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