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最大的孩子,还上了瓦面,邱癫子当然爬得最高。
确定无误,才开始往上传瓦。
孩子还小,每手只能递三匹。邱癫子不急,他这是翻整,用得不会很快,要小朋友们慢点。小家伙们兴致很高,传递得并不慢,不到半个小时,就上传了近千匹。
邱癫子适时叫停,留下两个最小的孩子在下面又搬一些瓦到梯子附近,三个孩子上了瓦面,四个人排成一线,把瓦传递到屋脊的另一边去。
一般用瓦来盖房子和翻盖房子,都是从远处往近处退着盖的,这样递瓦的人就会越来越轻松,所以需要的人手也就越来越少。
这第一批近千匹瓦传到位后,邱癫子就从最远的檐口开始,动手翻盖。
第一批之后,往上递瓦的事就全部交由五个孩子,他们会用邱癫子教的‘耗儿搬家’也就似‘驿站’传递的方琺,分程把瓦送上来。
在农村,小孩帮大人做事,不存在着剥削童工一说。我和哥哥从三岁起就能独立做些家务了,用刀用火上树上房这些看似危险的事,多做一些,就变得寻常,不是不可以做的。
4★.
因为承重的关系,新盖瓦房时,都不能从檐口开始,必须得退一步水,像鱼鳞一样一片压着一片,从下水往上水盖,从两边水面往中脊盖,盖完后再把两边的檐口那一步水补上,最后才是从两头往中间盖屋脊,在正中做出峰脊收顶。这就是从低到高,步步高升,
翻盖房子又有所不同,因为大部分瓦片已经在位,不太影响房架承重的不均,所以可以直接从檐口开始翻盖。
庄稼之人,不得闲。
邱癫子说是要她下去休息一下,黎杏花却还没有那个好命,她下去了立刻就有得忙。
要翻盖瓦房,没有那么简单,屋里的东东,得当收的收,当捡的捡,当遮的遮,当搬的搬。一切收拾妥当后,还得准备酒准备肉准备菜和油,还得与汪老爷子商量着借用他家的锅灶做饭菜。
这是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前期,土地下户才两三年,土地上积蓄多年的肥力被充分激髮了出来,各种作物都在大丰收,单单是小麦一项,亩产就由几年前的四百斤上下,猛增到八百斤左右,最好的二台土亩产过千斤的不在少数。
时令正值端午节过后,三春大忙时节刚刚过,村民们很难得地有了较为短暂的时间清闲下来休整,过不了半个月,地里的大春作物就又要加紧田间管理了。
在农村,是怕闲,不怕忙。
大家都在忙,想生点是非都没有那些屁时间,这一闲下来呀,呵哈!逗口嘴的事就冒出来啦!
此际,新收成的小春作物:小麦,油菜籽,碗豆,胡豆等,已经入仓,汪大爷家里也是一样,存仓满库的是新收的粮食,从仓子柜子,囤子里换出来的陈粮还没有来得及销售处理,用袋子、筐子、篓子码得到处都是。
5★.
分家后一家子就只有他们两口子,没有别的人手能帮得上忙,杏花嫂进了屋子就要好一阵了忙碌地收拾。
这是现实中的我年少里亲历亲为过的好年景,联产承包,土地下户后,土地的墒情大暴髮,小春的收成比三十年后的现在还要好。
那时父亲奔波在外,大哥住校读高中,妈妈有忙不完的后勤杂务,家里的粮食,是以还在上初中才十多岁我的为主要劳动力,来收割脱粒风车翻晒计量入库的,我亲手所为,辛辛苦苦,每天也跟现在写书一样只睡四个小时,连学习都有不少的耽误,自然不会记错实情。
这是在现实中。在水不暖月的世界里,那时的我才呀呀学语,几句歪诗成了邱癫子解不开的谜,嘿嘿。
汪老爷子不知道哪去了,汪二爷三爷早早就上了龙王镇,兄弟两虽然已经分家立业,却都还没有成婚,不是说了吗,都在眼巴巴望着黎杏花有孕哩。
汪二爷也请了一位远房的本家,在家里的后门旁卖肉,就叫汪大汉,牛高马大,天生滴又聋又哑,不吵不闹只会比划。所以刘板筋想要买一笼心肺才只有干等,叫嚣滴没用,除非是想打架。跟一个懆刀在手,还是在龙王镇字圆健身中心呆过的精壮屠夫打架?谁会那么傻?
还别说,这个汪聋子心里超级明白,钱账搞得清清楚楚,楞是没有出个差错。他也是汪二爷手下的一个宝,又宝气又宝贝,令汪二爷又开心又省心还放心。
就因为是他,汪二爷在家里的生意做得也很红火,来后门上割肉的村民不少,却并不嘈杂,真个是不声不响滴就把钱赚了。
汪姓父子三家的房子正门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雁字排开的,所以才能看一家,就知道三家的风水朝向都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