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此刻,他才算为自己挣得了一个主动的位置,日后立长不立贤那就是一个站得住的道理。
任何一个年代,能够给与你身份承认的永远不是既定的事实,而是白纸黑字的证据,无论是写在你的祖宗祠堂还是先人墓碑上,或者是在尘封的族谱中。曹丕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才高八斗、聪明多智,在长幼有序这样的金科玉律面前自然苍白无力得多,虽然未必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但是终究多了一份可靠的底牌。
就这样,十日后,刘协赏下来的十斤金子进了曹操的口袋,曹氏老家豫州沛国谯县已经开始修建曹昂的衣冠冢,曹氏祠堂那属于曹昂的灵位也被族中的老人撤了下来,树碑自然要重立灵位。
军屯立,刘晔和曹丕在颖水之畔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对弈,典满依旧在很远的地方跟神使营的子弟们切磋,挛鞮页加入进去了,显然他和吕玲绮的屡战屡败没有磨掉他的斗志,在和一个曹家子弟的切磋中虽然不停地倒地,但却依旧怒吼着起身冲向对方。
热火朝天的切磋让他们听不到远处刘晔和曹丕的谈话,刘晔落子之后笑道:“祭酒让下官转告公子,出资修建衣冠冢这一手很是厉害,能让公子身份随着时间流逝水涨船高。”
曹丕笑了笑,落子收了刘晔一块地盘笑道:“吾可没想要钻营什么,完全是追思兄长,情难自禁,才会把自己的赏金都拿出来的。”
“公子说得极是!祭酒还说,贾诩是个厉害人物,人杀了,拿着尸体还换了自己上下平安,更让司空和公子都得了好名声。不过给司空的是名棋,给公子的是暗棋,日后贾文和来许都,恐怕不敢和公子走太近。”
“此人自然认为若非是吾看穿了他的暗棋,就是身后有高人指点,这人精于自保之道,不会挨聪明人太近。”
“下官和祭酒都没有看出贾文和的暗棋,唯独公子能够借势,足以说明公子心中沟壑了。祭酒和下官也是受到了公子出资修衣冠冢的消息后才猜测是公子有意为之的,这么看来,贾文和造势之能天下无人出其左右,公子借势之智也是天下第一。”刘晔正色说道。
“能在董卓死后,把李傕郭汜两个被赶出长安的废物重新推回长安掌握大权多年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造势之能自然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的,至于公子我,不过是日夜盯着那长子的名分,才会殚精竭虑的争取罢了,换做别的事情,或许吾不会如此敏感。”曹丕再把刘晔一条大龙吃掉,淡淡回答。
刘晔投子认输,笑道:“公子所言极是。下官旧主刘勋的庐江已经被孙伯符公占,不日他就要北上投靠司空了,既是旧主,不得不尽心为他做些事情,这些时日恐怕不能来会公子了。”
“先生自去,最好把本公子出资修建衣冠冢的事情告诉这位刘勋,让他一个北上的庐江太守来宣扬吾之美德,这样一来就有吾德行天下之效了。”
刘晔一笑说道:“下官正有此意。”说完起身离去。
曹丕一袖拂乱棋局,朝神使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