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探亲?要看阎王肯不肯放人——玖老爷移民第二年就在国外病逝了。”
啪!吴棱正在啃的玉米棒子掉在桌上。他吓傻了,背脊一阵凉,惶惶的说:“我真见到玖老爷,他还给我喝了可乐……难道我见鬼了?”
“呸呸!”王亚琼正色说,“大吉大利,大白天哪有什么鬼,不要自己吓自己。”
吴棱心里耿耿于怀,不敢多想,使劲说服自己——晒了太阳,眼花了,出现了幻觉而已。王亚琼心里也不踏实,故作镇定,暗想:改天还是要去庙里烧柱香求个平安才好。
吃过晚饭,吴棱进了房间,看到房间里的胡秀琳可怜兮兮的摊在床上,不禁产生恻隐之心,想和她讲和。
“要不要煮一碗面给你吃?”吴棱温柔的问妻子。
“不用。”胡秀琳冷淡的说。
“我亲自下厨,保管有大师水准。”吴棱哄着妻子。
“说了不用!”胡秀琳突地坐了起来,把自己的头发挠得乱蓬蓬的,烦躁不安的喝道,“我和你们两母子是不是有仇啊?”
冻僵的蛇终归是蛇,吴棱为自己先前的心软感到可笑。他可以忍受胡秀琳对自己横挑眉毛竖挑眼,但是他不能忍受胡秀琳迁怒母亲。他觉得房间里气氛窒息,想到屋外转转,吸上一支烟。
“你给我站住!”胡秀琳命令。
“皇太后,你究竟要怎么样?”吴棱相当无奈。
“假如我是皇太后,我就赐你当公公。”
“什么意思?”
“那玩意儿就是祸根——这个月我例假迟了好几天,还没来!”
吴棱没想到胡秀琳话锋一转,竟然说到这上面来了,惊讶不已。现在两个人鲜有心情亲热,没想到居然生出乱子。
“假如真怀上了,我不会放过你。”胡秀琳威胁吴棱。
“两口子一张床上睡了几年,怀孕多正常。再说,怀孕这是好事,不是吗?”
“好事?孩子生下来你给他吃玉米棒子还是喝稀饭?你养得起吗?”胡秀琳神情轻蔑,狠狠的说,“明天你记得买点试纸回来。你求老天保佑不要出乱子,否则,就算你不做公公,也必须去医院做结扎,免得再遗祸人间。”
吴棱哭笑不得。
这时候吴棱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牛金波打来的。牛金波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吴棱也没有听明白,他只听出一个意思——赶紧去网吧。
“金波那边有情况,我得出去一趟。”吴棱向胡秀琳请假。
“不许去!”胡秀琳不通融。
“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金波他……”
“金波、金波,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三十岁了也交不到一个正经女朋友……交朋友要睁大眼睛,你的人生就是和他一起耽搁了。”
瞧不起自己,忍了;迁怒自己的母亲,也忍了;现在还挑剔自己唯一的朋友,吴棱自尊心被胡秀琳无情刺伤了。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一定要出去?”言下之意是你如果敢出去后果自负。
吴棱壮起胆走出房间。胡秀琳冲着吴棱背影大声嚷道:“走了就一辈子不要回来!”然后砰一声关上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