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营帐。
几盏羊角灯分别坐落在营帐四角,黄晕的光烘托的账内暖融融的。营帐内很大,却只有三人,坐在各自的短桌前。
左边坐着前将军梁虎,右边坐着后将军崔铁,而中间,便是带军总督许青山。
祖玄修没见过许青山,但是他想象过。能做到一军之主必然是修为高强,虎嘴牛眼,满脸都是胡子,就像梁虎一样。
不是。
短桌前,一身黑袍的男人端着刚煮好的茶汤,细细品尝。
纯黑色的长袍上绣着细密的金线,精巧耐看,平添了几分华贵。一部分头发在头上束成绾髻,剩下一部披散在脑后。留着一撮像是泡沫一般在嘴唇上的髭须,看起来和善又松软。眼角含着笑却又包裹着岁月。
才貌双全一词,从祖玄修心里蹦了出来。
“见过许总督,见过梁将军,见过崔将军。”祖玄修作揖。
“哈哈哈哈哈。”梁虎发出粗犷的笑声站了起来,“好小子,当日在点将台下我就看你不同寻常,果然如此,若不是军中不让饮酒,定要好好喝你喝上一杯!许公,俺梁虎的眼神不错吧?”
许青山没接话,放下茶盏,砸了咂嘴,开口问道:“伤势好些了?”
“已无大碍。”
“嗯。”许青山点点头,将手放在短桌上,有节奏的敲动着,“你的事崔将军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凭一己之力拖住阿木尔,最后将他成功斩杀。”
“是崔将军的功劳,如果不是崔将军的飞剑迫使他只能格挡,我是没有机会杀死他的。”
“哈,是不是你把那阿木尔的头斩下来的?”
“是。”
“呢就算在你头上,按大兴律法,斩敌者当属之,所以就是你的功劳,莫要推辞。”
祖玄修扭头看了看崔寓,发现他朝自己点点头。
“那便谢谢许总督,崔将军。不过我认为,崔伯长在我对战阿木尔的时候救了我的命,若是没有他,后面我也不可能杀掉阿木尔。”
“你小子操什么心,崔铁他哥哥就在这儿,轮得到你操心?该是你的功劳你就受着!”梁虎见三个人在这打太极,心里有些着急。
“嗯,崔铁的事崔将军已经给我讲了,崔铁在此次战事中战功倒也显著,想要回京赡养父母,我许了。”
崔将军看祖玄修看向自己,点点头:“他尽孝,我尽忠。”
“你功劳此次甚大,若你留在军中,梁虎将军便准备提拔你为御侮校尉,八品,俸钱十九两,俸料六十石,再加上梁将军许你白银七十两。”
“呢我若是解甲归田呢?”祖玄修想了想,问道。
“你小子,八品不低了!怎么还想着退伍呢?”梁虎一看祖玄修继续询问,着急打断。
“梁虎。”许青山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打断他讲话。
“属下知错。”梁虎一看老大不高兴了,急忙认错。
许青山继续说道:“若是解甲归田,白银七十两,京城府邸一座,嗯......”许青山微微思考了一下:“可为你在京中谋上半个官职,但现在不确定。”
祖玄修点了点头,又抱拳:“总督,属下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问题说出来便是。”
“不知总督是去是留呢?”
“哦?”许青山直起身,微微前倾,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祖玄修。
“不留。”
“那属下也不留。”
许青山笑了。
祖玄修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