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未成年人,本就用不了多少花销,再加上那些买鱼的人,看他是个孩子,就一味夸他捧他,说他小小年纪如此了得,将来必定大有可为,还有的人说他头大如斗,将来绝对是个商业巨头,还有人说一看他就是个豪爽之人,不会斤斤计较,赛过孟尝君,结果他就为了对得起那些赞誉,就稀里糊涂的半卖半送了,有时甚至在人家来买鱼时,朱奇还主动问人家多少钱一斤合适,搞得人家瞠目结舌,直呼奇葩。
朱奇卖完了鱼,提着鱼篓,先到镇上的书店,买了两本英国女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然后又到邮局看有没有自己的来信,他来到那个黑板前,在上面用粉笔写的一大堆姓名中,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失落,他觉得有人从远方给自己来信,是多么幸福的事呀,一封信从千里之外而来,这本身就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它是怎么来的?中途又有多少个陌生人的手触摸过它?它乘的火车还是轮船?晚上它又在哪里度过?朱奇想像着是自己躺在信封里面,穿山越岭乘风破浪,他不由得笑了,走出去,是多么精彩呀!
他在盼着子杰来接他,可是子杰叔说的时间还没有到,真的,时间过得真慢,一天居然有二十四个小时,他觉得一个小时都好难度过,特别是晚上,他睡不着。还好,他可以看秀珍阿姨给他写的信,她在去南方不久,就给他来信了,这封信是带有浓厚的中国国情,先是自己一切都好,不要挂念,然后问他怎样,过得好吗?最后就是一大堆祝福和告诫的话,尽管这样,朱奇在收到信时,仍然感动得哭了,他知道由于乡村观念,秀珍阿姨没读过多少书,写这信一定让她费了不少心血,那晚,他看了十多遍,后来,他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写秀珍阿姨这四个字,不停的写,后来这张纸写的满了,他突然惊讶发现,他写的并不全是写秀珍阿姨这四个字,有好几处,他明明白白是写的秀珍两个字,他脸红心跳,不自觉的四处看了一下,他觉得有个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写了出来,他连忙点燃火柴,将纸烧掉,又觉得上面有秀珍二字,烧的不吉利,便赶快灭了火。然后不知为了什么,又一个人流起泪来,好像受了委屈一般。
朱奇划着船,想着心事,他觉得有些燥热,就除掉外衣和长裤,从船后面下了水,其时已经是深秋季节,河水早已有了凉意,但朱奇不为所动,他以前从书上看到,好多人在下雪冬天,还坚持在河里冬泳,其中还有老者妇女,又想到将来要和子杰叔一样,但自己除了飞刀,还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活,只怕让子杰叔看轻了自己,只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从水里游泳下手,深挖自己潜力,所以他在天冷时也一个人浸泡在水里,开始无法忍受,但后来也习以为常了。
所以好多时候,朱家村的人常常会看到这样一种图景:回龙河上,一叶小舟,虽然无人驾驭,但也能时快时慢,掌控有度,小舟周围,不时还有水花飞溅,最初人们有些惊恐,以为河神作怪,但水面冒出人头,一切烟消云散,唉,这个孩子,人们如此总结,不知是叹息,还是赞美。
朱奇的双脚拍打着水花,双手推着小船慢慢靠近了码头,然后他身体打直,双手用劲,一下上了小船,小船微微一晃,朱奇用篙竿点着河底,调整船头,准确地驶进了他的专用停船船道。
朱奇上了岸,将渔网整理干净,然后开始他的必修科目,飞刀!在河边不远的地方有棵槐树,这是他练习飞刀的靶子,这树方圆几十米就是他的靶场,他已经能在静止状态下一击而中,现在练习的是运动中的飞刀出手,他离树三十米远,每十米远有个标识,他开始启动,助跑,加速,在离树十米远时,他一个鱼跃,身子腾空,“嗖”的扔出了飞刀,“砰”的一声,飞刀命中目标,刀身兀自摇动不休。
“好刀法!”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