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季晓澜列出的单子后,众人再不敢耽搁,进宫的进宫,寻药的寻药,就连玉烬都暂时撇下书院的一应事务,留在玉府专心照顾玉老先生。
顾硚则是拗不过顾惜若的死缠烂打,派人给段天谌传信之后,便与她一同离开玉府,往苍京城外的护国寺而去。
段天谌得到消息时,那父女两人已经出了城,他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吩咐道:“青冥,你速速带人追随王妃而去,暗中保护王妃的安全。”
青冥心下诧异,却还是立即躬身离去。
青擎忍不住皱眉,忙劝诫道:“王爷,这是否太多此一举了?顾将军也已归来,身边应该不乏保护的手下……”
段天谌淡淡扫了他一眼,见他立即低下头噤了声,才端起旁边的茶盏,若有所思。
顾硚突然归来,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如今还能堂而皇之的在苍京城内跑,而不是入宫觐见天子,其中的因由,怕是格外匪夷所思了。
旁的不说,至少顾硚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没有宫里那位的撑腰,甚至是授意,是无法做到的。
“玉老先生的病情如何?”段天谌淡淡问道。
季晓澜坐在他下首,神情颇是凝重,“王爷,玉老先生中毒已久,兼之年纪已大,情况恐怕不妙。若是凑齐了药材,如愿制出解药来,恐怕也是多撑些时日罢了。”
段天谌眸光微闪,只淡淡道:“多撑些时日,是多少时日?”
季晓澜讶异的看他,没能想明白他会这么问的原因,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段天谌见状,敛起脸上多余的情绪,嘴角噙笑着道:“罢了。先生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息吧。接下来的这些日子,还要劳烦先生多去玉府走动,照拂一二。毕竟是王妃的娘家,本王不希望看到彼此心生嫌隙。”
季晓澜暗道自己老了,便也讪讪然的退了下去。
室内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段天谌起身走到窗前,将那扇紧闭的窗户敞开,深秋的凉风灌入,迎面扑来一阵清冷,他不由得紧了紧外裳,想到某个不安分跑去护国寺的女人,心头莫名多了一股惆怅。
深秋已至,她的身子虽说无甚大碍,却也禁不起如此折腾!更何况,护国寺处于半山腰处,天气转冷,也不知道她懂不懂得照顾自己,多添加几件衣裳。
默了片刻,他忽然问道:“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青擎不知在想什么事情,并没有立即回答,待感觉到投注到自己身上的凌厉视线时,才猛地回神,抱拳回道:“启禀王爷,宫里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消息。不过,上书房里倒是发生了些许变化。”
“说!”
青擎再不敢耽搁,连忙道:“昨夜刚得到的消息,皇上命人在上书房里挂上了一幅画,刚好便是七夕宫宴上王妃亲手所画的那幅,并且画上还加了四个字。”
段天谌回头看他,对他这样的卖关子很是不悦,拧眉就叱道:“有话就直说,何必如此吞吞吐吐?才几个月不见,难不成舌头都变得钝了?”
青擎心中一惊,默默的吞咽了下口水,声音低沉而庄重:“回王爷,那四个字,是君临天下。”
段天谌微怔,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待意识到那四个字的含义时,忽而朗声大笑。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如此笑声传遍室内室外,便是树上黄叶鸟雀皆为其欢呼雀跃。
可不知为何,青擎听了,心里却像是被棉花稻草堵住了般,呼吸也开始不顺畅起来,顿觉这样的笑声实在是太过刺耳,本不该出自自家王爷之口。
想要劝阻他不要再笑,心思转起,却在下一瞬泯灭于无声无息之处。
段天谌自是不知道他的手下竟会有这样的感受,只自顾自的笑着,待停下来时,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布满了冰霜,隐约还潜藏着几分嘲弄之色。
他垂眸,看着恭谨而立的青擎,冷冷问道:“对此,其他人可有说什么?”
青擎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这样的结果,倒是出乎了段天谌的意料。
短暂的怔忪之后,他继续道:“本王需要好好休息。若是宫里来了什么旨意,就说本王卧病在床,不宜走动。可都记清楚了?”
青擎忙不迭应是,想到王爷刚回来,累也是在所难免的。横竖尧王爷等人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其他的事情他也能够应付得过来,倒是不用担心太多了。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禀报道:“王爷,昨夜传来消息,称东梁国的仪仗队已经入城,并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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