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顺风的方位,解开裤腰带,一泻三千里。
朱大长也跟了过来,站在侯三的旁边,哗哗地冲出一泡尿,舒服地打了一个激灵,抖了抖,系好裤腰带,低声道,“三哥,这人好怪哦,怕不是个哑巴....”
“人家是不是哑巴干你屁事,只要能把我们车子修好就行了....”侯三也系好裤腰带,转身往回走,忽地瞥见小棚子的窗台上有一个黑色小塑料盒,盒子里盛满了黑色的铁钉,仔细一瞧,铁钉不长不短刚好三公分,脸上立时结了一层寒霜,“原来不是老子的运气背....”
朱大长也看见了那盒铁钉,张大嘴巴叫嚷道,“哦哟喂,龟儿子不讲盗德!”
“小声点.....”侯三瞪了朱大长一眼,从盒子里抓了一把铁钉揣进兜里,“老子给你说过无数回了,我们是做大事的,要沉稳....先稳起,等他帮我们把轮胎换好了再好好跟他算账....”
朱大长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学着侯三双手背在身后,仰着脸,鼻孔朝天地往回走。
侯三回到小棚正前面,慢悠悠地吞云吐雾,待到男人更换完轮胎,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笑呵呵地问道,“师傅,多少钱?”
男人将工具放在小棚外面的桌子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轮胎八百,工时费一千二,总共两千。”
朱大长惊奇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哪个跟你说的我是哑巴....”男人一手按在桌子边沿,一手拿起一个pos机,“现金还是刷卡?”
“不着急....”侯三呵呵笑道,“我们先来把事情掰扯清楚,再说给钱也不迟....”
男人冷着脸,目光幽幽地问道,“啥子事情?”
“你是修车的,我是开车的,咱们之间说的当然是车子的事情。”侯三从兜里掏出一颗铁钉,“这个东西你该认得吧,我车子的轮胎就是被这东西锥破,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啥你的窗台上会有一盒子这种铁钉?”
朱大长做出一副土狗凶狠的模样,恶声恶气道,“解释!”
“哦....”男人瞟了一眼侯三手里的铁钉,面不改色地说道,“没啥好解释的,马路上的铁钉就是我放的....”
侯三鼓掌道,“还算诚实,那我们就有得谈了....既然钉子是你放的,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说,相当于我的轮胎就是被你锥烂的?”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那这个修车钱是不是该免了?就当扯平了....”
男人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钉子是我放的,但是这个修车钱你们也得给,你们可以留着那颗钉子做纪念,买一送一....修车做的是生意,铁钉卖的是兴隆,一码归一码。”
侯三气极反笑,鼓掌道,“居然还有这样做买卖的,你龟儿子恁是嚣张得很嘛!”
“嚣张!”朱大长挺起胸膛,附和道。
侯三抿了抿嘴,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还有....换个轮胎就要收两千,你干脆去抢算咯....”
男人从桌子边沿抽出一杆黑色的土枪,指着侯三,寒声道,“说对了,老子就是在抢....”
侯三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偷偷对朱大长使了一个眼色,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蹲下,结结巴巴道,“大哥....有话...好好说....”
朱大长也跟着蹲下,悄悄地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藏在身后。
男人举着枪慢慢走到侯三面前,伸出一只手,“把钱都交出来,老子也不多要,只要两千,做买卖讲究诚信,绝不坐地起价。”
侯三佯装配合地在兜里摸索一阵,将兜里的铁钉全部捏在手里,“好....我这就给你,莫开枪....”将手从兜里抽出,猛地一挥,将铁钉洒向男人的脸,而后迅疾地扑上去,抱住男人的枪管。
正当男人抬起一只手挡住铁钉,另一只手和侯三争夺土枪的时候,朱大长突然跃起,举着石头狠狠砸向男人的脑袋。
咚!
男人顿时眼冒金星,晃晃悠悠地向后栽倒下去。
侯三夺过土枪,肩膀一松,难得地对朱大长赞扬道,“干得漂亮!”往男人身上吐了一口痰,“龟儿子还敢跟老子斗,纯属厕所里照电筒,找死!”
朱大长憨憨地挠挠头,直勾勾地盯着侯三手里的土枪,“三哥....刚才好凶险哦,那把枪是真的啊?”
侯三打开保险栓,对着天空,扣动扳机,登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现在你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噻....”
“三哥....”朱大长吞咽了一下口水,扭扭捏捏道,“可不可以给我摸一下,我还没有见过真枪呢。”
侯三将土枪递给朱大长,“拿去,等下在车上慢慢摸,”转过身朝出租车走去,“咱们得抓紧时间了,天亮之前必须要把那袋子东西处理了....”
砰!
枪响的瞬间,侯三和朱大长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侯三的屁股上溅出一朵血花,捂着屁股跌倒在地,面色惨白地盯着举着土枪的朱大长,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做啥子?”
朱大长抬起右脚,从鞋底拔出一根带血的铁钉,期期艾艾道,“三哥....我不是故意的....踩到钉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