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上了他腰间的细带,方才她在解的,估摸着便是被缠住的头发。
她这一推,双方都被扯落了好几根头发,他疼她也疼,但她却顾不上这些疼,只用力的拍着他的面颊,同他道:“阿湛,你醒醒,你看清楚我是谁!”
高湛茫然的眸光于她身上渐渐的集中起来,方才还十分旖旎的神情此刻已冷淡了下来,只冷着脸,道:“萧唤云。”
萧唤云有些无力的坐在他身上,因头发缠的紧,她便就着这个几乎贴着他胸膛的姿势,侧首望着他,厉声问他:“你是真的将我看成了陆贞,还是为了气我……”
被高湛冷声打断:“你来做什么?”
萧唤云:“我……”
高湛已有了些怒容:“你就这般不知廉耻?你已经嫁给了我大哥,现在就是我嫂子!你竟敢自荐枕席!萧唤云,你还要不要脸?”
萧唤云一双凤目蓦地瞪大,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
是以,后来大家看见的所谓的衣冠不整其实只是两人打了一架之后的形容,高湛的衣裳是被元禄扒了的,萧唤云的衣裳倒的确是被高湛扒了的,但他扒她的衣裳也是个无奈之举,因她一直发疯一般的想要将他的衣裳扒了个干净,他只能拽着她的双袖来制止她。
而萧唤云那时侧首解衣裳的那个动作,仅仅是因为高湛的头发缠上了她衣襟扣子,不解开衣裳便解不开那些头发。
所以说,这是个极大的误会。
因高湛是躺在下面的那一位,大家一行人进来之时,他正巧侧过头来望着门口,所以他便是第一个瞅见大家的人。大家愣了一愣,他也愣了一愣。
就在这大家都愣了一愣的当口,便听见萧唤云十分清楚明了的声音:“你不用否认你爱我这一回事,你若是真的不爱我了,就不会留着我当初送你的观音像。”
这一句话便提醒了在场的诸位转头去瞅一旁巨大的架子上摆着的十数个观音像,不同材质,不同造型,唯独一张脸像了萧唤云八分。
其实关于那些观音像,早前陆贞于雪地之中跪晕厥过去的那一次,被高湛救回来便宿于这张床上。与这张床遥遥正对着的,便是那一大排隐藏起来的观音像。陆贞曾问过高湛为何这么偏爱观音像,高湛支支吾吾未能回答她,还被她以痴信观音这一点笑话了好几日。
今日萧唤云这话一出,陆贞便有些恍然大悟。
一众人瞅着那排观音像,陆贞是第一个承受不住的,掩了脸便急急的推开站在最后边的青蔷跑了出去。
被萧唤云压在底下的高湛也终于反应过来,顾不得被缠住的头发,一把将萧唤云推了开来,掀了被子便急匆匆的也追着陆贞去了。他同高演擦肩而过之时,高演容色淡淡,道了一声:“你还有脸去追她么?”
高湛没回答,径直越过他,奔出门去了。
萧唤云被他这么一推,后背撞上了床柱,吃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软软的倒回了被子里,一抬头,才发现了门口站着的人。
她面色顿时一白,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将目光停在高演身上,一瞬不瞬,一动不动。
见萧唤云将目光放在高演身上,昭君同青蔷便也顺着萧唤云的目光而去,一同巴巴的望着高演。
今夜的高演面色有些白,但算不上特别的难看,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脸上并没有多少青色,头顶也没有多少绿光,只是默默无言的望着萧唤云,大约是真的已经失望到一定的层次,再也不会感到失望了。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骤雨而至的声音,这场无声无息的雨终于磅礴,气势强大落地有声,昭君在心底里估摸了一下,觉得今夜一过,高湛他必定会高烧不退,说不准,还会就此福薄命断,真是呜呼哀哉。
大家都默了良久,终是高演先开了口,却是同昭君说的:“此等污秽事情,母后还是少看为妙,儿臣这就送母后回昭阳殿如何?”
昭君有几分惋惜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之时还依依不舍的回了两次头,余光之中瞧见萧唤云孤坐在凌乱被褥之间,眼角有些晶莹闪光,瞧上去有点落寞。
越过屏风才走出去两步,萧唤云的嗓音带着几丝倔强意味隔了清冷夜幕遥遥传来:“高演,你这么讨厌我,你就这么讨厌我,竟连半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了吗?”
高演脚步略顿了顿,思忖片刻,淡淡道:“把你皇后的位置,让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乖乖的闭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