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降、文逸、韩菲儿、冯冲,四人并排走在真定府的大街上。
四人俱是普通打扮,除了跛腿的文逸会不时招来路人目光外,再无其他异常之处,所以这一路也算顺利。
临到隆兴寺之时,冯冲忽然问:“文先……大当家,这隆兴寺我们前几ri刚来过,也磕过了头,添了香油钱——可莫公子的伤情却不见转好——依我看,还不若不来。”
文逸则笑着回应道:“常言道,烧香拜佛,心诚则灵;我们若多来几次以表诚心,说不定真能感动佛祖,有所收获呢。”
“心诚则灵?哼!”冯冲冷笑一声,“我看是钱多才灵。”
“神佛已近,休得胡言。”文逸端起了大当家的架子。
冯冲撇撇嘴,扶着莫降不再说话了。
莫降心中却知道,文逸之所以要再来隆兴寺,不为别的,只为那巨额银钱。战乱频发的当下,运送如此一大笔巨款到南方去,是非常不合常理的举动。因为战乱,南方的商业受了很大的影响,若是寻常商人,携带巨款离开那战乱之地还来不及,怎会在这个时候往那边运钱?思来想去,这一笔流向南方的巨款,只可能与某件事有关——那是比商业活动更需要金钱的事,战争!
若是这样一大笔钱用于战争,无论它用来支持哪一方,都会影响到战事的进程,甚至会改变当今的局势。所以,想在乱世有所作为的莫降等人,怎么能对这笔巨款的去向不闻不问?若是这笔巨款落进对手手中,他们押镖的行为,不就成了敌我不分的荒唐之举了么?
正思量间,众人已到了隆兴寺。
这座历史久远的古刹,并未建造山门,而是以寺院最南端的“天王殿”为山门,当地也流传着“寺大山门远,山门在河南。”的奇谈,或许是为让这“山门”不至于太显突兀,在正对天王殿南门,有一东西长近八丈,高逾两丈的双龙照壁,照壁之上,雕刻两条长龙,双龙共戏一颗巨珠,直让此照壁显得神威庄严,两条蛟龙栩栩如生,腾云驾雾,真似是要飞出这照壁一般。饶是来过一次,冯冲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众人绕过照壁,在设于天王殿前的功德箱中添了香钱,却没进大殿,而是向天王殿东侧绕去。
“我的真身,就在殿中享受着供奉呢。”冯冲小声说。
“你是增长金刚,而不是增长天王。”韩菲儿同样小声纠正冯冲的错误。
“有什么区别么?没有吧?”冯冲一副偏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得意表情。
四人正闲谈功夫,从侧面却闪出两名棍僧,齐齐伸出儿臂般粗细的戒棍,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几位施主,若要拜佛求签,在天王殿即可。”左手边那棍僧说道:“天王殿之后,乃是本寺禁地,非本寺僧人,不得进入。”
“禁地?”文逸笑着说道:“众所周知,隆兴寺之中,除了天王殿外,仍有大觉六师殿和摩尼殿,殿中供奉着佛祖,却不允许我等信徒参拜,这又是何意?”
莫降也笑着说:“就是,我们给了银子,连磕个头都不行么?有你们这样做生意……咳咳,开寺庙的么?”
“如果我方才没看错的话,几位方才往功德箱中放的,乃是纸钞吧?”一个坦胸露ru的胖和尚不知何时从天王殿后绕了出来,站在两名棍僧身后,一脸讥笑。
因为肥胖,所以这和尚满身大汗;因为在笑,胖和尚满脸肥肉都挤在了一起,汗珠在顺着脸上的肉褶流下,闪着油光——无论怎样看,这胖和尚也不像个得道高僧,反倒像个卖肉的屠户。
“放的是纸钞又如何?”莫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胖和尚问。
胖和尚双手合十,煞有介事般道:“放的纸钞,说明你们心不够诚,心不诚者,拜见我佛如来,非但得不到他的恩惠,反而会被我佛怪罪。”
莫降看那胖和尚手腕上的念珠都被油脂渗透了,心底又升起一股厌恶,冷声道:“胖和尚此言差矣,我佛如来乃是方外之人,早已看破尘世俗利,怎会介意信徒供奉的是否是真金白银?再者说来,这纸钞也是我大乾朝官方发行的纸币……”
胖和尚道:“我佛虽是方外之人,但也知道大乾朝交钞无用,你们用这些无用之物来敷衍我佛,便是怠慢了他。我等身为如来弟子,怎么能让怠慢他的人进殿参拜呢?所以,几位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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