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的力量来守护。黑暗公爵永远是圣痕骑士团中的最强者,是堕落圣骑们垂涎不已,却同时恐惧不已的至高存在。
黑暗隐修院的院长,通常由黑圣女或黑圣子担任,是三巨头中,唯一一个可以事先确认的存在。每届的候选人有数十人不等,最后可以活到最后的往往不过数人,而最终会成为黑圣徒的人,却永远只会有一人。因为黑神品(苦修神品)不可婚娶,所以若黑圣徒性别为男,则称以“黑鳏夫”,而若为女,则称以“黑寡妇”之名。
而很显然,迈尔斯也很清楚这点,他皱了皱眉头:“那名见习骑士不过是几十名黑圣徒候补中的一名,我倒是觉得,安德鲁森神父,你现在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怎么写一份报告,才能温柔而和蔼地告诉汤马士大主教,你因为一个毫无证据的可能臆测,而将他的独生子送进异端手中的。”
听着迈尔斯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安德鲁森露出一个狞笑,他张开了口——
就在这时,安德鲁森身边,突然有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
那声音是如此地细小而软弱,但是就是这个声音,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此时的状况一样,在等级深严的圣行所内部机密会议中,擅自开口,打断了会谈。
“那个……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接下来怎么做才能把凯特修女小姐,与兰伯茨教士先生,从公爵府中救出来吧?”
开口的神父扎着银色的马尾,虽然身材高大,却弓腰驼背,神情卑微的模样,哥特式圆眼镜后的蓝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带着摸不清楚状况的软弱笑容。唯一的可赞之处,大概只有那张帅气而不中用的小白脸了吧。
然而,看着这名逾越了的神父,其他三位圣行所领队都愣了一下,除了安德鲁森的神色还算自然,其他两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地挪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舒服。
“……不,不必了。”有些出乎意料,率先否决了这个提议的,反而是在一开始表现出最在乎凯特的女隐修士。
她继而解释道:“提供给我们依文伊恩真容的那名圣教的间谍,又传来了新的消息,银玫瑰那边似乎暂时还没弄清楚情况,兰伯茨虽然遭到了拷打,但是暂时还没有性命危险。”
“那么小凯特呢……”虽然看起来很好应付,阿贝尔却又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那位小公爵可是将4百多名美貌女子全部收入公爵府充当女仆的人,而凯特又是一名少女,我觉得至少应该跟对方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让步,先把两位换回来……”
女隐修士默默地听着阿贝尔神父的提案,却突然打断了他:“不……不用了……”
她的声音低沉:“要成为黑圣徒,必须经历常人不可想象的磨难……凯特·柯斯纳在所有候选者中的天赋也是最为出众的,如果不是白圣女横空出世,她现在依然是白圣女唯一适格者。但是作为黑圣徒而言,她的性格还是太天真善良了……没有对异端与恶魔不可化解的仇恨之心,是不可能成为我们的领导者的……”
女修士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她很清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很清楚,其他在座的几人也非常清楚——
她与黑暗隐修会的那位大人,正期待着凯特遭到依文伊恩残虐得常人无法想象的凌虐,然后孕育出疯狂肆虐的复仇之种,这是她走向真正的黑圣徒最快,也最直接的途径。而在圣行所,这不算什么残忍的想法,因为这任的黑寡妇——不,哪怕是她自己,也是因这一模一样的原因,才堕入了这永暗的深渊之中的。
她又继续说道:“其他的低阶教士,在一开始就不过是弃子,对于这次任务,他们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不是实力低微,就是心怀天真,如果跟在我们身边,只会搅乱我们的行动,绊住我们的手脚。而安德鲁森神父也正是因为出于这种目的,才派他们向公爵府发动自杀式袭击的吧。”
“……”二对一,迈尔斯不精于潜入暗杀,却并非真正的笨蛋,他考虑了一下,最终闭上了嘴。
但是女隐修士帮忙说话的对象,安德鲁森却反而冷哼了一声:“……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不知为何,我的想法从你们这些背弃了诸神唯一的正途,选择了旁门左道者的口中说出来,却只会令我想吐。”
“神父阿贝尔,够了。”安德鲁森抬了抬手,制止了还想说什么的银发神父,“依文伊恩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凯特与兰伯茨的那些话,已经足够他猜出来足够的东西了,你去跟他交涉,不过是再一次暴露行踪而已,不会有结果的。”
“不过,这也是我之所以要发起这次会议的目的。”安德鲁森语气冰冷,“说实话,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帮南岭人所提议的,共同等到费尔德南离开的时候再动手的计划并不可取。而这一路来各种迹象也加重了这种预感。但是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么我们反而会有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但是他灰眼珠里的狂热却愈加苍白:“吾等乃是神徒,吾等乃是信子,吾等乃是诸神的代言人,神罚的代行者,我们的使命就是毁灭一切诸神的仇敌,把他们的肉体从最后一丝灰烬都灭绝掉——”
“A!A’yrh!”
诸人神色一肃,坐者站立,站者挺立:“A!A’yrh!”
。
从地下会议室中走出来,第十三科诸人,行走在连月亮都已经落下的纯黑的夜色中。
阿贝尔的神情略显忧愁,虽然安德鲁森的提议确实存在将两人救回的可能,但是那以攻对攻的计划中所透露出来的疯狂,却让他无比担忧。
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很感激安德鲁森的付出。
“抱歉,安德鲁森神父,明明是我的错误,却让你承担了这种恶名……”
走在安德鲁森身边,阿贝尔诚挚地再一次道歉着。
“不……神父阿贝尔……”安德鲁森却并不那么想,“虽然你将有关依文伊恩的真容的情报,交给那两个人看,确实欠缺考虑,但是并非错误,真正应该为此妄为负责的,是那两个擅自行动的笨蛋自己。”
“一个人想法天真,一个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诸神啊……请为那些愚者照亮前方之路吧……”
安德鲁森在胸口处画了个菱形:“A,A’y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