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碎碎的拼凑着,零零散散的词句。
那一天,白小七流了好多的泪水。她以为这一切,终将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就像她一样,终将是无人知晓。
白小七后退几步,逃离一般转过身,泪流满面。她,倔强的走出教室。他们三个同时回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跟在她后面。一直走一直走。
那一天的体育课,白小七一人坐在操场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懒懒的晒着太阳,什么都不去想。
他们三个,一直远远地看着她。不曾离开一步。
丁可,你个长嘴巴。于净骂道,都怪你,都怪你。
哎,你看古文刚刚看她时眼里的深情。丁可说,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什么意思,白小七连傻子都不如。
所以都怪你。除非古文亲口说。要不她那个反应迟钝的呆子,永远都看不出来。韦语成说,你当初应该怂恿古文写情书。
我和古文又不熟悉。丁可说,我哪有那本事。
丁可,你就是祸害。于净气愤的说,你的本事大了去了。不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写什么情书?
哎,你们当初不也是赞成吗?丁可狡辩道,再说,谁没有年轻冲动过。谁像你们俩这样,无情无义。
当初,谁知道你那是馊主意。她大声喊,都怪你。
我当初还不是为了激励白小七好好学习?丁可也生气了。
你瞎激励什么?她情绪激动地大喊。
只要是健康的感情,都能激励一个人。丁可也大喊道。
那怎么不见你被激励?她吼道。
你…他被气结巴了。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于净吼。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耳朵疼。韦语成塞住耳朵说,尽量动手不要动口,累不累。没听说过,君子动手不动口吗?
你…他和她同时指着韦语成,又同时哼了一声,背对背站着。
韦语成大声笑着说,哟,同桌时间久了,默契都被你们俩,生出来了。
韦语成把那个生字,念得重重的。
你和丁可生去吧,哼。于净翻他们一眼。
白小七起身走向教室的时候,他们三个不再争吵,紧跟在她的身后。
从此,白小七课间再也没有走出过教室。眼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古文。
她好像回到很久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上课。课间,只是拿着刀子在桌子上刻着字。不去说话,也不去学习。
小七,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于净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她继续刻着,面无表情的问。
你不是说要考第一吗?丁可补充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猛地抬起头问。
她又失忆了。韦语成叹息道。这是忘记痛苦的最好方法。
于净转过身,对丁可说,都怪你,都怪你。
哎,能用打架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吵,别吵了。韦语成劝着。
他们俩谁都不理谁。于净趁丁可出去的时候,将他的书包扔到后面的垃圾箱里,还捧着一举水,洒在他的椅子上。
丁可走进教室时,韦语成抬起头盯着他笑。他不解的坐下又猛地站起身,手捂着屁股问,哎,谁。
于净淡淡地应道,我。
白小七和韦语成哈哈的笑起来。
白小七,有人找你。班里的一个男生在门口喊着。
哦,谁?她抬头问。
那个男生眼里躲闪一下,没有回答。
她起身走出教室门,古文就站在门的左边。而她直接忽视了他,环顾四周没有别人,所以转身准备回教室。
白小七,我给你个东西。说着,古文将手伸进衬衫口袋,掏了好久,才拿出一个折的整整齐齐的,应该是信纸之类的东西。
小七,给。古文说,对不起,没有回信,伤了你的心。
她惊讶的接过来,问,是什么?是钱吗?然后转身走进教室。
那天,古文眼里有浅浅的笑,还有不易觉察的一丝忧郁。
白小七手里攥着那封信,一直攥的紧紧地,直到手心里泛出潮潮的汗水来。
她才悄悄地将信,打开夹在政治书里,读了一遍又一遍。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进去,就连那些字,变得模糊不清。
她抬头,认真地盯住政治老师的大眼睛。
老师发觉她执着认真的目光后,十分欣喜地转头看着她。
她回头看看班里的同学,昏昏欲睡的一大片。她有点内疚,老师一定是认为她在专注的听课。
她低头盯着书里的信。那封信,很长很长。她最后只记住了一句话,小七,不要忘记我和你的约定。
但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再的不相信一件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倘若哪一天,发生了。那也一定叫自己不敢相信的。
白小七就是这样的人。
她后来倔强地想,古文是因为她逼迫的,就像丁可他们逼迫自己一般,才写了这封回信,不情不愿。
但她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就算有人逼迫你,你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也没有人拿着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
可是,人往往就是这样,在自己面前,就会蒙了双眼,迷了心智。
那天,白小七悄悄地将古文的回信,藏了起来。就像是隐藏一个很大很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她,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