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一天的福都沒享,我本來让您等我五年,我一定混出个人样來……可医生说您时间不多了,可即使这样,您也还有一段日子的,我已经打算什么都放弃了,就带着您过完最后的时光,为什么您连这点时间都不留给我了?!从我进了戒毒所以后,所有人都离开我了,他们躲我象躲瘟疫一样,就只有您一直鼓励我支持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求拿着钱带您把您想去的地方都逛一遍,只要您开开心心的,就算回來就让我进监狱我也愿意!”
蒋忠诚已经控制不住情绪,越说越激动,疯了一样爬在床前,声音也嘶哑了:“妈!您儿子沒本事沒出息……我原來以为只要我好好学习,什么都会有,所有人都会尊重我羡慕我……但事实上不是这样!他们会排挤我,欺负我,笑话我……这些我都不敢让您知道,因为我觉得很丢脸,更不想让您伤心……为什么有些人根本未曾努力就拥有一切,而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到头來连妈也保不住?!”
萧子矜不忍再听下去,就在一瞬间,他忽然深刻的觉得自己从前的行为确乎过分了,他从來沒想过象蒋忠诚那样处境的人,内心状态该是怎样的,或者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谁也无法理解。可他终究在蒋忠诚堕落的道路上,成了重要的助推器……
萧子矜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背后蒋忠诚沙哑的嗓音叫了一声:“你站住!”
他怔了一下,站住了脚步回过头來,一个重重的拳头未及反应就猛打过來,疼的他一个踉跄撞到旁边的墙上,接着蒋忠诚扑过來使劲拽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吓人的狂燥。直到把萧子矜按到墙上:“为什么害我妈?!为什么?!”
“我沒有!我不知道会……”
蒋忠诚沒等他解释,狠狠一拳封到他另一边脸上,见他疼的弯下腰,却沒有还手,上去疯了一样抓住他,纠缠之间又将萧子矜按到地上,死死的将他压住:“你喜欢侮辱人欺负人尽管冲着我來!你这乌龟王八蛋把我妈还给我!!”
“蒋忠诚你冷静点!”萧子矜觉得,若是在从前,蒋忠诚敢这样,早已经被他修理教训过了,可现在,一种说不出的东西,竟让自己拳头也软了下來。浑身酸疼,眼冒金星,连嘴角也泛起一阵血腥的气息。
直到有人跑了过來,两名穿警服的人员将蒋忠诚拽了起來,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拧到身后,另外一名公安干警掏出证件來冲他一亮说:“你是蒋忠诚先生吧?你涉嫌诈骗,现在警方依法将你逮捕查审。”
蒋忠诚似乎根本未听到警察的话,盯着慢慢扶着墙想从地上爬起來的萧子矜,依旧歇斯底里的吼着:“姓萧的!你起來!你他妈给我起來!你欺负我,打我,抢我女朋友,害我妈!你不得好死!”他一边挣扎一边对旁边的警察喊着,“你们应该抓他!他是凶手!他是真凶……”
萧子矜抹了一把唇边渗出的血,茫然的看着蒋忠诚被带走的方向,呆立了很久,呼吸间都是血腥的气息,慢慢靠着墙,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直到深夜,萧子矜始终沒能睡着,脸上身上已经被沈一婷敷好了药,可仍旧很疼。仰面盯着天花板,沒有一丝睡意,很多事情涌到脑间,挤的他不能思维。直到沈一婷转过身來抱住他,动作轻柔却透着安抚。
“你怎么沒睡?”萧子矜慢慢回应着搂住她问。
“你不是也沒睡吗。”沈一婷像一只乖乖的猫,依附在身旁的男人,她知道这个男人平时睡着的很快也很沉,而今天是真的有心事了。
“一婷,我很坏吧?”他这语气中甚至带着一种自嘲。
沈一婷怔了一下,若在平常,他这样问起來,她一定会开玩笑的回答说“对”。可今天她舍不得让他再难过,伸手将他抱的更紧,埋头听着他的心跳,赶忙摇了摇头。
“我从前是很讨厌蒋忠诚,是想让你放弃他跟我在一起,可我沒想毁他一辈子,更沒想过伤害他母亲……”萧子矜说到这里,觉得鼻子一酸,艰难的咽了口水,抚着沈一婷的头发,“我从前大概不曾顾及到不同境遇的人的内心想法,总觉得他那种人太怪异,太不可理喻,可我现在明白,蒋忠诚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他的无奈和辛酸可能更多。他和他的母亲能一路走过來,吃了很多常人不能理解的苦。如果我今天先答应了蒋阿姨,也许她不会这么快就……”
他说不下去了,哽咽的停了片刻,“……我想给蒋忠诚争取到取保候审,一來他卷來的钱还沒有动,如果请到好的律师,应该可以争取从轻或减轻处罚,二來蒋阿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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