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要带他到一边去玩,留下沈父沈母和沈一鑫去跟她单独说话。
沈母显然早已经失望至极,靠在卧室的沙发靠垫上,膝盖上捂着棉融绒的热水袋,蹙着眉头不说话,眼角的鱼尾纹显示着这些天的操劳和痛苦,自己悉心培养多年的女儿,最后走上了和她期望值完全相反的道路,并且越走越远,这样的现实,让她直觉得自己人生的失败。
“妈,您身体好点了吗?我给您买了个按摩的靠垫。”沈一婷说着就要到旅行袋里去拿,她也知道母亲从内心说來,一直都是关心她的,既然母亲不肯妥协,那只有她去开口妥协。
母亲依旧不说话,仿佛从來都不想生过这个女儿。最后还是沈一鑫把她拉了出去。
原本沈一鑫已经决定,这次如果萧子矜和妹妹一起回來,他就放下曾经的芥蒂,坦然的接受这个妹夫,可现在只有沈一婷回來了,还领着一个“儿子”,显然是自己的妹妹受了骗还不自知:“萧子矜人呢?”
沈一婷心中一黯,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警方只说在调查,让她回去等消息,可周围的同事都告诉她,这种事情越等越沒有消息。她已经强打起精神來尽量不往坏的方面想,可母亲的冷漠和一路奔波的劳累,现在哥哥问起,让她直有种想哭的冲动。
“婷婷,为什么你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还这么甘之如饴?萧子矜明明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中的骗子,骗走了你这么多年的青春,他已经扔下你两次了,每次都扔下一个孩子给你,而你就甘心被他骗,你还想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别告诉我你真想带着这个孩子!”沈一鑫看着妹妹的样子,真想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从前一考试总是名列前矛的好学生,做什么都那样专心的妹妹,原來一旦在感情上专心了,竟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傻瓜。
“他沒骗我,他出事了!丽港的郊区仓库爆炸案你应该也听说了,那是蒋忠诚……”
“又是蒋忠诚!”沈一婷努力的想解释一些什么,沈一鑫却一口打断了,“婷婷,蒋忠诚和萧子矜都是你自己遇到的,和他们每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都强硬的谁劝你也不听,结果怎么样?可你再看看宋宁远,他是爸爸和阿姨都看中的女婿,跟你离婚的这一年多,他专心工作,还升职了,可人家到现在都沒去交别的女朋友。现在宋家妈妈每次提起这件事就很伤心。”
沈一婷终于沒再说什么,提到宋宁远,她是真的不敢赘言,她知道那个男人很好,曾经也希望真的能和他一路走到底,那时候她想,如果当初可以把盘踞在她心底的那个人挖出來丢掉,完完全全爱上宋宁远的话,那日子也许是完全不同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拿出新的床单和被褥给小虎铺上,换了身小睡衣陪他在旁边做功课。虽然心里依旧沉沉的,可精神却不敢懈怠,一个接一个帮小虎默字。柔和的台灯光芒,照着专心致志的孩子,她的心情微微安定了一些。
她盘算着在a城只呆三天,一來她周一要上班,小虎要上课,二來她不想错过萧子矜的消息。连续几天,晚上睡觉时总有种不踏实,有时候做着噩梦醒來,浑身冷汗,要缓和好久才有情绪。
“干妈。”只顾自己的思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虎已经放下了笔,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正在出神的沈一婷,“外婆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沒想到小小的孩子竟然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懵懂的眼睛里显出微微失落的神情,原本这孩子还打算将自己折的纸鹤送给外婆外公,可现在,他已经不敢在他们面前出声了。
沈一婷不忍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安慰道:“沒有,他们都很喜欢小虎的,只是外婆和外公,舅舅他们最近心情不好,这些都和小虎沒关系的。”
小虎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干爹?小虎想他了……为什么干爹这次躲猫猫躲这么久啊?”
沈一婷一阵想哭,如果她的猪头真的不再回來了,真的象同事说的那样该怎么办?她有时候发狠的想,如果真是那样,她会每天骂他一万遍,然后恨他一辈子。
“等你干爹回來了,咱们一起罚他,罚他跪键盘,好不好?”沈一婷摸了摸小虎的脑袋,尽量使自己语气俏皮和轻松,她看到小虎笑了,弯弯的眼睛,漂亮的脸蛋,她保护了孩子的心灵承受力,可谁來保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