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纪清漪房中的羊角宫灯还亮着。
她没有沐浴安寝,而是对镜梳妆,用了十二分的精神去打扮。
十一岁来到平阳侯府,至今已经七年,这七年她过得太憋屈了。
尤其后面这三年,她更是如笼中鸟一般,看着娇生惯养,可其实却不过是别人的玩物罢了。
徐令检禁锢了她,还杀了她的弟弟清泰。
可笑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只要乖乖听话,低眉顺眼地服侍他,他就会放过清泰。
这几天,她夜夜傅粉涂脂,就为了手刃仇人,为自己与弟弟报仇。
从皇帝病危到徐令检守孝二十七天然后登基,已经过去了足足四十二天。
她相信,徐令检这几天一定会来的。
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纪清漪身子一僵,紧紧握紧了拳头。
除了徐令检,再无旁人。
那么,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清清,我来了。”
徐令检身穿一袭黑衣,俊逸清贵的面上带着几分志得意满的笑容。
与他对视的瞬间,纪清漪心中本能地掀起一股厌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过去的几年,她没有一日不想杀了这个人渣,没有一日不活在痛苦害怕之中,今天她终于可以杀了他,就如她这几年设想的一样。
徐令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检郎,你来了。”
纪清漪脸上带了几分笑,清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妩媚多姿,就像是在春日枝头的娇花,惹人怜爱。
徐令检颇有些受宠若惊。
从前他的清清虽然温柔,但看他的眼神总带了几分忌惮于疏离,而今天她这样对着他笑,真让他痴迷沉醉。
他忙快走了几步,上前握了纪清漪的手,声音温柔的好像能滴出水来:“清清,这几日我没来看你,委屈你了。”
小心翼翼地语气,好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检郎说这些做什么?”纪清漪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美目映着烛光熠熠生辉,明艳不可方物。
徐令检这才注意到,纪清漪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
是因为他登基了,所以心里为他高兴吗?
徐令检心里一暖,握着她柔夷的双手又紧了紧:“清清,你待我这样好……”
他很感动,以致于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半晌,他才道:“你放心,后宫之中,一定有你一席之地。你再忍几个月,等我收拾了孟静玉与孟太后,我一定设法接你进宫。”
孟静玉是他的结发妻子,而徐令检之所以能登上帝位,就是因为有孟太后的鼎力支持。
过河就拆桥,真不愧是徐令检!
纪清漪被他的无耻恶心到了,她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笑的更自然一些,声音更柔媚一些:“检郎,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陛下了?”
徐令检上前来,搂着她的腰肢,笑道:“不管我的皇帝也好,太子也好,我永远都是你的检郎。”
说着,便打横将她抱起,朝床榻走去。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她的美色。
“检郎!”纪清漪轻轻推了推他,不高兴地嘟哝道:“我等了你好几天,今天特意亲自下厨烧了好几个你喜欢的菜……”
“真的!”徐令检十分惊喜,这才注意到外面果然放着一大桌子美食。
“清清,辛苦你了。以后这样的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徐令检抱了她在桌边坐下,纪清漪端起酒盅敬他:“愿检郎江山永固。”
徐令检也端起酒盅,习惯性地就去拿银针试酒。
纪清漪咯咯一笑,当先喝了一口,然后把嘴凑到徐令检唇边,那娇滴滴、媚盈盈的样子,便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作绕指柔了。
徐令检捧了她的脸,与她双唇相接,将酒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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