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漪的抬头太突然,目光太直白,好像能刺到人心里去。
顾娘子对她就更不满了。
她就知道纪清漪的恭敬是装出来的,她就知道她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顾娘子淡漠道:“明天我要去花市采买一批花卉,不能给你们上课,纪表小姐后日再来课堂吧。”
说完,转身就走。
“先生。”纪清漪突然扬高了声音道:“我做这插花的灵感,来自于诗圣杜甫的一句诗,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先生可还满意我的回答吗?”
顾娘子的身姿一僵,接着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太夫人目光复杂地看着纪清漪,过了好一会道:“虽然通过了考核,但顾娘子为人清傲孤傲,最不喜人弄虚作假,以后在学堂上,一定低调谦逊,别惹恼了她。”
“太夫人,这真是的是我家小姐做的……”彩心急切地为纪清漪辩解。
“好了,我知道了。”太夫人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扶着杜嬷嬷离开了。
陈宝灵经过纪清漪的时候,也冷哼了一声,冲她翻了一个白眼。
她觉得纪清漪怎么能这么蠢呢,就算要作弊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啊。难道自己对她不好吗?她怎么能有事就去求助月澄而不来求助自己呢?真是白费了她这些日子对她这么好的心。
黎月澄倒是停了下来,笑道:“我不胜而胜,你不败而败。纪清漪,你想赢我,下辈子吧。”
彩心对黎月澄怒目而视:“无耻!”
黎月澄毫不生气,笑着走了。顾娘子临走之前,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分明是有话要跟她说,她必须赶紧过去。
“小姐,她们太过份了,这插花就是你亲自做的,连太夫人都冤枉你。”她眼圈都气红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没事。”纪清漪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她们又不是故意冤枉我的,这都是误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以后,她们自然会知道是她们错怪了我。”
她越是这样不在意,彩心就越是替她觉得委屈,甚至忍不住哭了出来。
纪清漪好说歹说,才将她哄好了。
她最终的目标是继续跟顾娘子学习插花,等到今年十月参加芳华女子学院的考试,成为其中的一员,等她在芳华女子学院谋得一席之地,就是她离开平阳侯府的时候。
能达到目的就行了,其他的倒不用太在意。至于太夫人那边更不用担心,等她进了学堂,做几个漂亮的作品出来,太夫人自然会明白。
不过黎月澄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上辈子她已经败在黎月澄手里了,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败了。
……
“你好糊涂!”
顾娘子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失望:“你性子和软,待人友善,这是你的优点。但你也不能毫无底线地帮人,就算要帮,你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纪表小姐并不是值得你相助的人。但凡她有你一半的懂事明理,我都不会拒她于门外。”
“她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不能雕琢的朽木,所以我才放弃了她。你这样帮她,只会助长她顽劣的脾气,她认识不到自己的缺点,做错了事情得不到惩罚,就永远都不会成熟。你难道还能跟在她身后一辈子,永远都替她收拾烂摊子不成?月澄,你让我太失望了!”
私底下,顾娘子不叫她澄姑娘,对她直呼小名。
“先生。”黎月澄低着头,声音里都是愧疚:“其实清漪人并不坏,她就是性子冲动了些。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没有原则地帮她不对,但是她苦苦哀求,我实在不忍心拒绝。毕竟……毕竟她跟我一样,都是寄人篱下的。”
顾娘子见她如此,语气和软了很多:“同样是寄人篱下,同样是跟着我学插花,我为何会厚此薄彼?还不是因为你乖巧懂事,而她冲动任性。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要帮她,我怎么会拦着,我是气你把最好的那一个给了她。”
“你只想着她,怎么就不想想,这是我特意为你创造的、在太夫人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你难道就不能将梅花给她,将山茶花留给自己?”
黎月澄低声呐呐道:“她说更喜欢山茶花,我就让给她了,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我若是知道先生的一番苦心,说什么也不会把山茶花让出去的。”
“你呀!”顾娘子怒其不争道:“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纪清漪欺负。你当她是好姐妹,她当你是垫脚石。”
这样的人哪里是冲动任性,分明就是道德败坏,居心叵测。
可恨有太夫人给她撑腰,她不得不收了这个祸害为徒,她一世的清名,恐怕就要断送在她的手里了。
黎月澄又羞又愧:“先生,我是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糊涂了,您罚我吧,别为我气坏了身子。”
黎月澄这样说,顾娘子就心软了,她根本就不是怪她,教训她恰恰是因为心疼她,怎么舍得罚她。
“你要真不想让我生气,以后就不要这么做。”顾娘子道:“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回我不生气了,你也别难过了。快回去吧,明天一早,陪我去花市,我教你怎么挑选花。”
“是,谢谢先生教诲。”
黎月澄脚步轻快地出了顾娘子的屋子,见院子角落里放着一盆兰花,就问顾娘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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