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司徒崇明那一脸真诚的样子,侯青倬被刺激得郁闷到极处,反倒是没什么脾气了。
他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接伸手去拿,何时需要像这般强行压抑过自己的欲.望?
……或者索性就在这里强行把人给办了?
侯青倬摇了摇头,寻了个地方随随便便地坐下来,一手支着下颌,似笑非笑地朝司徒崇明盯着看,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司徒兄,你饿么?“
“……”话题转得太快,司徒崇明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立刻道:“……还好。”
“鲜荔枝,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在这个季节却也难得。”
侯青倬变戏法似地从袖口掏出一个油纸包,讨好地递给司徒崇明,笑眯眯道:“你在酒席上分明没吃过什么东西。这是我从厨房里顺来的,我已经吃过了,味道不错。既然是朋友,那自然应当有福同享,司徒兄不妨尝尝。”
铁骨舫掌控漕运近五十年,几乎称得上是富可敌国,若是五月中旬以后,楼船上有这东西倒也不算稀奇,只是如今才四月末……想来这串荔枝金贵无比,肯定不会随便摆在厨房里,也不知道侯青倬是在什么地方淘摸来的,巴巴地拿来给他吃。
司徒崇明心中微暖,没有拒绝,而是拿起一颗剥了皮放入嘴里,侯青倬便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往日里侯青倬侃侃而谈,司徒崇明在一边面无表情听着的时候比较多,可这会儿他不开口,两人之间安静下来,竟也不觉尴尬压抑,只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灯火噼啪一声,光线一暗,最后一截烛芯子还在垂死挣扎,侯青倬伸手挑了挑那灯芯,忽然感慨道:“我们这样,倒有些像是老夫老妻。”
顿了顿,他笑起来:“这样其实也不错。”
——罢了,朋友,那就先朋友吧。能在司徒崇明身边像这样多留一段时间,好像也不算太糟。
司徒崇明并不知道侯青倬的心路历程,压根想不到自己差点就要被对方给办了,闻言愣了一下,心里居然还有几分感动。
人一感动,就容易冲动。司徒男神一冲动,就把先前的纠结给丢到了后脑勺,脱口而出道:“有刺客来过,留你一人我不放心。今夜我同你一起。”
侯青倬:………………
机关算尽求不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神微微暗沉下来,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整个人朝着司徒崇明倾斜过去,轻声道:“既然司徒兄坚持,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正打算将人忽悠到床上去,门口却远远响起了脚步声。
待敲门的声音响起,侯青倬的动作一下顿住,眼睁睁看着司徒崇明站起身来去开门,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想:他是把来人清蒸了好呢,还是红烧了好呢?
来的人却是铁骨舫的管家。这老管家不卑不亢地对着他们行了个礼,又叫后面的仆从抬进了好几个沉甸甸的木箱子放在地上,开口道:“两位公子,今天的事情是铁骨舫失礼了。我家夫人特地命我来替她给两位赔罪,还望两位海涵。这箱子里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夫人的一点心意,请两位笑纳。”
侯青倬目光沉沉地望向他,勾唇笑道:“原来是周管家,您可是孟夫人的心腹,一大把年纪了深更半夜的赶来给我们赔罪,这怎么当得起。”
“这时辰来确实不妥,可我已经等不得了。”那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来的女人卸去了伪装,眉眼艳丽,气势凌人,虽是穿着仆妇的衣服,却仍显得鹤立鸡群。
司徒崇明和侯青倬皆是一愣。
侯青倬旋即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孟夫人?”
“孟夫人三字就像个笑话,你唤我田夫人就是。”
田玲珑眼中聚起半真半假的笑意,道:“你们两位和我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就开门见山吧。我掩人耳目特地来此,只想问司徒少侠一句话。”
侯青倬也笑,笑容却未到眼底:“恐怕不行。”
田玲珑叹了口气:“你何必像只护食的小狗。我并不曾安什么坏心,司徒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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