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心中微动,田玲珑垂下眼眸,笑意未达眼底,良久,道:“哦?”
孟川夏咽了口唾沫,接着道:“我的心意可鉴日月,若你不信,我这就杀了高舞月证明。”
“是么,你不是很喜欢她么?”
田玲珑安静地看了他一会,顿了顿,冷笑着缓缓道:“孟川夏,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直白的讥讽令孟川夏瞳孔微缩,他额上青筋毕露,猛地垂下头,分明是恨到了极点,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看着他的丑态,田玲珑嗤笑一声,开口道:“你如果只有这些话可说,那就回去等死吧。”
她正待转身,这时,外头忽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声。
田玲珑怔了一下,便看到孟川夏忽然一跃而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怨恨。
“田玲珑,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你外头的暗哨都已经被拔掉了,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
见田玲珑看过来,孟川夏咬牙切齿地叫嚣道:“你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想走出去了!”
话音落下,一群人就这么冲了进来,将田玲珑和老管家团团围在了中央。
“说是负荆请罪,原来却是鸿门宴。”
田玲珑扫视了一圈,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面上仍是不咸不淡的表情:“以你的能力,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有人在帮你?”
“这个问题,你就留到阴曹地府去问吧。”孟川夏面目狰狞地笑道:“来人,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那些人二话不说,便气势汹汹地拥了上来。老管家身形一闪,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那枯瘦的手指便已扣上了其中一人的喉咙。
那人周身抽动了一下,顿时便没了气息,这狠辣的一手镇住了众人。田玲珑一边后退,一边趁机道:“看清楚谁才是铁骨舫中说话算话的人!谁能杀了孟川夏,以往罪过既往不咎,赏黄金千两!”
孟川夏脸色微变,气急败坏道:“给我上,给我上!”话才嚷到一边,他的声音却变了调,一道森然冷冽的剑气直指他的背心,这样热的天,孟川夏竟是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大厅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一瞬,只因来人身上那沥雪凝霜的气势太过惊人。不论何时何地,有些人天生就能吸引所有关注的视线,司徒崇明只是这么缓缓地走进来,望之便已是耀眼生辉,让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这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所以他没有回去找侯青倬,而是在楼船上转了一圈,确定很多地方都藏着火药之后,便径直来到了这里。
楼船上的宾客非富即贵,一旦发生意外,这笔账就会被记在铁骨舫的头上,不论是田玲珑还是孟川夏,都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最没有嫌疑的,就是他们两人,想要处理火药,也必须借助他们二人的帮助。
“楼船上有大量的火药,随时可能被人点燃。”司徒崇明开口,声音一脉冰凉:“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我希望你们能安排足够的船只。”
“你,司徒崇明!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种时候站出来,难不成是想救田玲珑那个贱人吗?”
孟川夏拔出刀来,虚张声势地喊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不要怪我不顾剑阁的面子,连你一起杀…………”
司徒崇明看了他一眼,冷电般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让孟川夏心里寒了一寒,声音越来越小,竟是就这样讪讪地闭了嘴。
“你说的是真的?”田玲珑却将信将疑地发问,顿了顿,转向了周管家:“你知道这件事么?“
老管家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靠近楼船的各色船只都需要经过数道关卡,不可能有大量的火药被运进来…………”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船体随之晃动起来,众人站立不稳,纷纷就近抓住墙壁柱子,惶然地朝四周张望。然而这只是开始,一连串剧烈的爆炸随之而来,粉尘簌簌而落,脚下的地板竟也开始坍塌。
司徒崇明冰冷的神色头一次出现了变化。他猛地绷紧心弦,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旁的事情,转身就朝着侯青倬的住处赶去。
知道司徒崇明是去找谁,田玲珑有些怔然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竟失去了防备。
周管家此刻也没有守在田玲珑的身边,孟川夏眯起眼睛,手中抄起一把长刀,几步朝着她冲了过去。眼看他就要得手,左侧却突然冲出一个黑影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部,两人摔倒在地,孟川夏没有防备被压在了下头。他大喝一声想要推开上方那人,却突觉下腹一凉。
高舞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拔出了扎进他肚子里的发簪,见他还没有死,又狠狠地戳了几下。鲜血溅在她满是伤口的脸上,顺着下颌落进了孟川夏张大的嘴里。他徒劳地抬起一只手,想要攥住高舞月的衣服,然而手抬到一半便无力地落下。
野心勃勃的铁骨舫孟帮主,居然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弱女子的手中。
“夫人,我错了,我和孟川夏那个畜生罪该万死,可孩子是无辜的。”高舞月丢下孟川夏的尸体,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田玲珑的脚步,仰起头急急地对着她哭道:“夫人,我…您的孩子在哪里!?您快去救他,求求您,快去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