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完圣旨,洪涛冲着姜素敏施了一礼,“姜昭仪,恭喜了。”又转头对魏国公说,“六月初九,宫里就会派人来恭迎娘娘了。”
魏国公亲自送走了洪涛,圣旨也亲自请到祠堂和祖先们一起供奉起来了。
对于圣旨的内容,大家都非常吃惊。
嫡次子姜铄最先回过神来,拱手向这位庶出二姐行礼,“弟弟恭喜姐姐了,愿姐姐以后前程似锦,诸事如意。”
姜钊看见嫡出哥哥行礼道喜,也跟着有样学样。向这个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姐姐,拱拱手,干巴巴地说了一声“恭喜”。
老夫人看着两个孙儿行礼道喜,心里暗暗点头。
顺着众人的目光仔细看了看二孙女,只见她的眼神里没有喜意,只有淡淡的忧伤和认命。
老夫人便吩咐围着的众人散去,同时也让姜素敏回到自己的院落,好好休息。她的言下之意是,让姜素敏自己回去调整情绪,不要让别人看穿她的心思。对封妃圣旨不满,这若是传出去以后,就是现成的把柄。
荣华院内。
老夫人端起手边的养身茶,轻啜了一口,“陛下突然宣召勋贵出生的姑娘伴驾,你们有什么看法?”历年来,进宫伴驾的都是低等官宦之女。皇帝突然改变了多年来的习惯,似乎是一个信号。
这时,大管家进来回话,“启禀老夫人。下人探查回来了,红公公出了府就径直回宫了,看来是没有第二位姑娘的册封旨意了。”说完,就行礼告退了。
老夫人闻言,眉头有些紧皱,思索着这其中的用意。
魏国公坐在老夫人的左下手,眉眼都是掩不住的喜色,搓了搓手,“母亲,不管什么原因,素敏有这个造化,这都是好事啊,以后……”
坐在魏国公对面的窦氏,看着自己婆婆瞬间黑下来的脸色,快要被他气笑了。
老夫人根本不是要他发表这样的意见,是想问问他最近的朝堂是否有变故,皇帝陛下走这样的一步棋。
老夫人每次听见儿子说着这些没用话,都觉得很无奈。
这个儿子的存在简直是为了拉低姜家的智商,再一次庆幸两个嫡孙都不像他那么蠢,不然她真的是死了都不得安宁。要不是当年产房看守严密,她都要怀疑这不是她和老魏国公的儿子了。幸好他虽然蠢了些,但在大事上是个听话也听劝的,娶回来的儿媳也是个精明能干的。不然,她到了黄泉都不知道如何向姜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了。
老夫人放弃和魏国公进行有深度的对话,转头对窦氏说:“阿窦,既然素敏有这个造化,就不能让她坠了我魏国公府的名声。这个月你幸苦些,好好教教她,务必让她明白其中的是非曲折。我不求她能得富贵荣耀,只求她能安安稳稳的。”
老夫人的想法很正。
建功立业、光宗耀祖都是男儿的事,若是到了要仰仗女儿家进宫为家族博取富贵。那样离家族沦亡也不远了。
所以,老夫人只求二孙女在宫中平安度日。只要她不沾染祸事,魏国公府就能安稳。魏国公府不倒,宫里的姑娘也自然能安稳。
家族和宫妃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窦氏闻言,起身行礼,应诺,表示她一定会好好教导姜素敏的。
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向来都是很放心的。
至始至终,她都觉得老魏国公定下这个儿媳,是最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儿子能力有限,有能力的窦氏就幸苦了一些,有时候还要劝服犯蠢的儿子,所以老夫人就忍不住对窦氏更好些,这个家也彻底放权给她作主。
姜素敏回到自己的院子中,看着屋子前面的金桂大树,再看看窗台下一溜的山茶花,心里有股郁气在酝酿滋生。
红绫跟着姑娘从前院回来,一路上姑娘越走越快,平时姑娘大多数时候都是心情平和、行事自有一番气度的。可见现在姑娘心情一定很不好。
“姑娘……”令姑姑从房里迎了出来,看见姑娘一阵风一样,从她身边经过,心里便有数了。
她拦下跟在姑娘身后的红绫,也叫住了浇完花的红罗,阻止她们进去打扰,“你们都在这守着吧,让姑娘独自静一静。”有些事,自己想通了,面对了,日子就能过得好了。
姜素敏独自坐在茶案边上,行云流水地给自己泡上一壶茶。
和往常一样,看着茶汤颜色黄绿清亮,轻嗅着高山云雾般清新的茶香。在烟雾萦绕的水汽背后,姜素敏的面容更显缥缈,似乎在这带着过去的茶香中获得了宁静。
轻轻啜一口茶汤,等着茶水的苦涩过去,慢慢的回甘。
姜素敏想,前世那样艰难的岁月也过来了,现在总不会比以前的处境更差了。这两者的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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