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米黄色长衫飘飘的中年男人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轻哼,倒三角眼眼皮微微垂下,向着自己脚下白雾茫茫的万丈深渊看去,已经不见那一红一白两个人影,“哼?跳崖自尽?正好省得老夫杀这么个叫花子脏了手。”
那叫花子不过是个五阶巅峰,距离能够御空飞行的七阶远了去了,这么高摔下去定然尸骨无存!
“老夫就不信,你拿得出第二张传送符还会选择跳崖……”那中年男人胸有成竹地冷笑着,似乎他已经看到了萧仙与那白衣妹子的尸首了一般。
可随即,他脸色却变了变。
“那个臭叫花子敢坑老夫第一次,这次莫不是真使的障眼法?让老夫误以为她已经摔死,然后逃走?”因为年龄已大,而低垂的眼皮让他本就刻薄的一双倒三角眼,越发地小而冷漠起来,“不行,此女实力在吾儿之上,若将之留下,恐怕会影响到吾儿入灵山!”
“老夫要下崖一探,此女若是未丧生于崖下,老夫便要她真死!”冰冷无情的杀意在中年男人心中肆意滋生,他脚下一团灰色灵气刹那凝聚成一朵轻云,托着他往山崖下飞去。
另一边。
那长相清丽的白衣妹子正抱着萧仙的手臂吓得一脸苍白地尖叫着,那尖叫声几乎要贯穿萧仙的耳膜,“乞丐姐姐嘤嘤嘤我不要死哇!”
“闭嘴!”带着白衣妹子一同往下坠去的萧仙嘴角一抽,背后倏然生出一对水色的剔透羽翼,工匠精心雕刻的水晶一般耀眼,“你才是乞丐妹妹!”
白衣妹子杏眼中泪花盈盈,倔强的憋了憋嘴,“乞丐姐姐,我叫卿心,不叫乞丐妹妹!”
萧仙已经将拎着白衣妹子的动作换成了抱着对方的腰,她比妹子高了一个头,此刻白衣少女正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依偎在她怀里。
右手单手抱着少女的萧仙磨了磨牙,“我也不叫乞丐姐姐,我叫萧仙!”
“乞丐姐姐我……”卿心话未说完,就被萧仙打断。
萧仙左手中放着一颗糖纸包着的糖果,她捏着糖纸的尾巴,在白衣少女眼前晃了晃,“妹子,吃糖吗?”
“糖?”少女一身牡丹花灿烂的白衣在风中翩然飞动,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萧仙用糖纸捻着将糖果塞进了樱粉的小嘴里,“唔……酸酸甜甜的……”
然后白衣少女卿心说不出话了。
因为她已经被糖果中的麻醉药迷晕了过去。
“嘿嘿,这妹子咋这么好骗呢。”萧仙挑眉一笑,视线落在少女白皙清丽的面颊上,“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先去本姑娘空间睡一觉吧,待到躲开了那老不死的再让你出来。”
萧仙一直觉着逃起命来一个人是要方便上许多的,但将卿心直接丢进空间里,她又担心卿心会将自己空间的秘密泄露出去。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点萧仙还是懂的。
深渊下雾气很浓,萧仙操纵着弱水之翼快速越过一座座石崖,几次都差点撞到山壁上去,好不容易窜出浓雾弥漫的深渊,萧仙立刻加速如风一般逃出去数十里。
云雾袅绕,山峰大树直至冲向云霄,登顶俯瞰,眼下一片黛青与碧色,山脉蜿蜒起伏,景色奇特壮观,袅袅的云雾更是给这片美丽的土地增添上了一份优雅而神秘的美感。
烈日当空,阳光透过云雾与叶隙碎撒下来,打在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冉起一阵暖意。
终于远离了那追着自己打的八阶巫师中年男人,萧仙望向眼前这片天地,林海浩瀚,碧空如洗,遥远的天幕上白日里根本看不到星辰,她却仿佛看到了那无尽的星域,心境蓦然辽阔悠远起来。
“咦?那团黑乎乎的是啥?”远远瞅见天边飞来的越来越大的黑点,萧仙伸手揉了揉眼睛,心中想着莫不是自己真那么衰,刚从别人手里逃出来,又遇上了什么高阶幻兽?
待那黑点愈发近了,萧仙才瞅清楚原来来着并非什么高阶幻兽,而是个活人。
萧仙微微眯起双眼,翅膀未收,手中水剑已经成型,“本姑娘自从进了青云岭就没遇见过好事,这货该不会又是来打劫的吧?”
那人黑如夜空的衣袂翻飞如流云,下摆到腰间盛开出的朵朵血红色莲花,张扬肆意地渲染出一丝魅惑风流之意,踏着一口通体墨黑的棺材从远方而来。
如墨的发丝顺着面颊随风拂飞,那张容颜依旧是那俊美无双尽揽风流的模样,似如锦繁花尽放,娇姿艳容尽数归于他眉眼,墨发随风而动,触碰着那张俊逸无双的面颊,扫过含着那幽绿双眸的眼皮,刹那间便惊艳了万里江山,那一身黑与红交织,衣袂翻飞,只须一眼,天地间便只剩下那抹艳若桃李的墨色与妖艳赤红,万物黯然失色。
萧仙视线往下一扫,嘴角禁不住狠狠一抽。
此人居然踩着一口棺材!
楼苍尘带棺材给谁收尸的?
是的,那个踩着棺材飞来,活像个打广告的棺材商的人,正是之前救了萧仙然后将她扔到了乱葬岗上的楼苍尘。
无论是楼苍尘还是萧仙,这时隔半个多月的再次相见,彼此都是有些意想不到的。
楼苍尘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发如鸡窝,衣裳破烂如抹布千疮百孔的红裙少女,乍一看她比上次在飓风中更加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烦躁之意。
楼苍尘浅浅皱了皱眉,苍碧如茂密大森林的眸子中盈着些意味难明的情绪,“为何每次见你,你都比上一次更加狼狈。”
萧仙自己都嘴角一抽,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脸,那难得可爱的动作看得楼苍尘不由轻笑,“……哎,人衰了,没法,说多了都是泪啊。”被那株白玫瑰在身上戳了那么大个洞,逃个命又被拖着脚被雷劈,捡个青龙的传承物还是快发霉的破板砖,能不是泪吗?
可随即楼苍尘眸子便微眯起,视线落在萧仙右胸口衣裙那处破洞与干涸的血液,心中不由一紧,“丫头你受伤了?”
“嗯,之前受的伤,现在已经……”可萧仙一句已经好了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楼苍尘掌间忽然出现了一只盛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子。
“喝了它。”
萧仙盯着那瓶子里绿油油就像是青菜虫汁的不明液体,眨巴眨巴漂亮的桃花眼,“这这这这是什么?”
楼苍尘眸色沉了沉,心底微微有些不悦,“药。”
红唇被贝齿咬得微微泛白,萧仙神色有些诡异地问他,“你确定?”不是青菜虫榨出来的汁?
见萧仙磨磨唧唧的,好像自己能给她吃什么耗子药似的,楼苍尘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少女的眸子,明明似是笑着的,却似乎有淡淡的凉意从周围升起,“喝不喝?”
……这位祖宗好像不高兴了!
看着楼苍尘手中陡然升起的一朵魔气氤氲的莲花,周围的气压诡异地低了低,让萧仙回忆起被他碾灭的那个精神烙印来……那死得叫一个惨……
萧仙默默咽了口唾沫顿时认怂了,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玻璃瓶子,“喝喝喝,我喝我喝,我立马喝!救命之恩永生难忘,您给的就是耗子药我都喝了!”
看着萧仙乖乖喝下药水,楼苍尘眸色终于缓了缓,无奈叹息一声,伸手揉了揉她本就凌乱的鸡窝头,“你这丫头,嘴怎么这么贫?”
萧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摸我头干嘛,我又不是狗!”
楼苍尘似乎总是很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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