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画棠苑,还是那个正堂,厅中的人却只剩老夫人陈廖氏和跪在其脚边的大夫人陈梁氏及两人的心腹,两方人无声对立,室内静谧地落针可闻。
“你要说是珂姐撺掇的宋璨挑衅于然姐,可拿得出证据?”老夫人停下手中捻动的佛珠,沉声质问。
“宋夫人今日亲来与我口述的事情经过,儿媳不敢大意,连着严审了几个丫鬟,娘若不信,可亲自审问1大夫人咬唇,头垂至地,字字含血,将审出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大夫人与宋夫人一早就知道宋璨就与陈旻然有些不对付,所以一早就叫宋婷和陈旻珂分别跟着她们俩,免得碰到了两人你一眼我一句话赶话,撕撸得难看到时不好下台。
宋婷和陈旻珂也确是一直守在两人身边,可是宴上陈旻珂突然碰撒了果酒杯洒了陈旻然一身,陈旻然只好随宋家丫鬟下去换件衣裳,陈旻珂没跟去还在席上与宋璨前后脚离席,待陈旻然换好回来,宋璨就已堵在湖边,宋婷和陈旻珂彼时都没跟在她俩旁边,等到注意到她俩在湖边大打出手时,为时已晚。
当时场中坐着好几家小姐,若一人说的有误,总不致人人都说的有岔入。
上的老夫人坐着不动,连番地动气受惊已经害得她半边脑袋嗡嗡直响,强打着精神陪几个儿媳料理两个孙女的烂事,老夫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陈旻珂会去撺掇宋璨,老夫人其实是信的,可是要如何让大儿媳放过此事,让长房吃下这个哑巴亏,老夫人半边头疼欲裂。
老夫人,“四小姐呢?旻桃当时也在场的,她怎么说?”
大夫人知道老夫人只是需要个台阶,一个能给陈旻珂逃避的借口,可事关她亲生女儿,大夫人还是补上了最后一枪,“桃姐一直跟在武家小姐身边,没跟然姐和珂姐在一起过。”
刚想骂陈旻桃不懂规矩友爱自家姊妹,出门子不跟自家姊妹呆着,跑去蹭别人家大腿,可老夫人转念一想又停了话头。
然姐和珂姐又怎会愿意带着陈旻桃呢,年岁小,还是个庶出,才貌没一样出挑,书读得也不多也无甚才艺。
老夫人闭了眼,身子向后仰,见老夫人抚上额角,卜妈妈忙上前撑住老夫人,老夫人则顺势倚在了她身上,吃力且徒劳地嗫嚅道,“我非不信你,可你说的这些毕竟乃一面之词,你有何物证证明确是珂姐下的手脚?另,然姐与珂姐同岁,出门子竟然还要个姐妹看着,珂姐照料她是应该,可然姐闯了祸便说珂姐有罪责,你也是当娘的,你可觉得这话能讲出道理?”
羞愤满面的大夫人不免又将脊背压弯了几分,不过也更加恨那个始作俑者,三房就是早算计好了老夫人和外人都会如此说,才敢明目张胆地设计陷害自己的然姐。
“娘,然姐心思单纯,就是个孩子,可并不暴力相向,若不是宋家庶姐先动的手且说了极其恶毒的话语刺激然姐,然姐断不会与其动手。”
大夫人这段话已经翻来覆去嚼了七八遍了,老夫人内心其实早就不想再听也不想再陪这个二十多年的大儿媳撕撸宋家那天的事了,可事与愿违,大儿媳是个一根筋到底的脾性,在陈家要强了这么多年,又怎肯轻易吃下这个亏呢!
陈旻然自宋家回来就哭叫着宋璨说的那些难听话,连大夫人听了都觉得气愤,其中一些事必是从府里传出去的。
“娘,您也记得然姐那天学的宋璨的话,若珂姐真是无辜的,为何她要在宋家与宋璨耳语,又在回府后只字不提,宋夫人来西府,就是来提醒我有下人看到珂姐与宋璨在花园里私话,话里还提到了然姐。”
眼前的人影恍恍惚惚,卜妈妈急忙递了参片进老夫人嘴里咬着,苦汁溢满口腔,老夫人勉强回过思絮,缓缓开口,“如今事情已过去七八日了,三个孩子我都重罚了,今日也都赏了,事情已经到此步就是个了结,我已经三令五申地跟你说过此事到此为止,休得再提起,我这里是陈家西府,不是你的对薄公堂,你一天到晚地上我这里来鸣不平,不放你进来你还以苦肉计相逼,陈梁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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