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也须行礼下跪,可是这个白衣女子竟然可以令帝王亲免了此等不可免却的跪拜礼节?
不由得仔细瞧了一眼,这个女子眉若翠羽,不画而黛,眼如清水,未有丝毫杂质,肤如凝玉,朦朦胧胧含着一层淡淡的玉晕,这一张脸确确实实未有任何修饰,却丽质天生。
就那样冷冷淡淡站着,却自有一股清贵圣洁的光芒在周身流转,竟是干净清爽难得一见的绝色。而且敢这般的对视着高高在上的君王,自是有一股不畏不惧,竟不输帝王的气势。
这样的人确实配得上风华绝世的帝王,可是她为什么会和清影殿下一起来到?心中闪过一个疑问,却是默默垂首敛眉。
“二弟,父皇已在三日前驾崩,母后暗丧不发,一定要等你回来......”
宛如一声惊雷平地而起,话犹未说完,那一袭蓝衣早已消失在层层的白玉阶上。
冷玉儿怔怔的望着那个消失的身影,艰难的从那双不愿放开手中挣脱着,然而他恍如未觉般就那样握着,不紧不痛却挣脱不出。
“何必伤了自己......”他柔和而温热似带有某种执着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她,倏尔哀叹一声,伸出手指,修长的手指拂开冷玉儿耳际的长发,拂向那清丽绝俗的容颜......
冷玉儿浑身一凛,下意识地躲开,如水浸过的双眸中闪着怀疑,惊愕,不可置信,似乎还夹杂一丝畏惧。
终于,那双暖而有力的手似有所松动,却是拿出一方白帕,轻轻地包住被指甲划伤的手掌,清和的目光充满怜惜。
冷玉儿却是疏淡冷漠的再一次奋力而缓缓的从他掌心抽出最后一根手指,浑身变得更凉更冷。
“我......”她垂首低眉,那一丝丝惊慌却蔓延在心底,已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承安,带冷姑娘安顿下来。”他含笑截住她想说的任何话,眸子里似乎闪现出一丝失落与淡淡的别伤。
“是,皇上。”身后那个已有些年长的太监恭敬的领命道。
“等过一段时间我去看你。”淡而温和的声音响起,却是不容反驳的转身离开。可是有些事情不说,就真的代表没有发生过吗?
那一袭白衣转身之时却流露出一丝惨淡的笑意,随即又变幻成雍适浅笑,看似闲庭信步却是顷刻消失在亭台楼宇中。
帝王,这就是一言九鼎的帝王,完全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解释抑或反驳。
“请姑娘随老奴来。”承安小心翼翼的躬身言道。这个女子明明身上没有丝毫武功,亦没有丝毫压人的气势,却令人不得不从心底的恭谨而小心。
“......”冷玉儿闭目无语,只是静静的站在耀眼的阳光下一动也不动,去哪里?哪里还会再有一个安静之地?
“姑娘还是随老奴去吧,老奴这就带姑娘去见一个姑娘最想见的人。”承安眸光精亮,却再一次躬身言道。
冷玉儿眉宇再一次紧蹙,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深藏于心,不会轻易形于颜色,把所有的计划皆都完美的安排在无形之间,令人防不胜防。帝王之心,这样一颗帝王之心,你如何猜的透?而他却可以猜度出你所有的心思。
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眉峰不舒,眸光闪动,那些不想面对的事情也终要面对,微微勾起嘴角,缓声道:“麻烦公公带路。”
“姑娘言重了,日后也许老奴还请姑娘多多照顾。”承安微微一笑,缓步带路。.
也不知走过多少依水而建,古朴精致的房屋,更不知走过多少曲折的亭台廊桥,石亭假山......
一路走来,冷玉儿只觉心沉谷底,自然不会关注什么曲径通幽,青石叠山,奇花异木。只觉踏过一座别致的小桥,到了一处小院前,只见院前有奇石叠山相挡,山前又有一股清流穿过。
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羊肠小道在绿意压眼,清翠幽幽风骨傲然的竹林中缓缓展开,只见院门之上龙飞凤舞竹隐二个字,一阵清风吹过竹影婆娑,竹林深处悠然露出几间清邃雅脱,小巧别致的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