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勒图的时候,他还纠结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也分不清,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这张脸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他的灵魂,如果到了最后......是个糟糕的结局,他想,他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
假使上帝愿意,我死后将更加爱你。
顾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又挣了挣,“让我起来。”
时睿有些不解,“又怎么了?”
顾景闷闷地声音传来,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莎莎姐。”
时睿愣了愣,抬起他的脑袋,看到他眼眶有些红,心突然就疼了一下,微微抬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乔莎只是个幌子。”
顾景愣住,“幌子?”
“嗯,我和她是假的。”
顾景不自觉的追问,“为什么啊?”问出后又觉得好像在探究别人的隐私一般,有些紧张。
时睿看到他脸上的不安,抚了抚他的背,道:“没关系,你可以问。”
顾景听到这句话,之前所有的不安、酸涩好像都被抚平了一般,心中的暖意仿佛要满溢而出,好像之前一切的等待都值得了,他情不自禁地将脑袋在时睿身上蹭了蹭。
时睿摸了摸他的耳垂,继续道:“父亲四处为我物色结婚对象,莎莎也深受其扰,我们就演了这出戏。”
顾景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乔莎那么心大地让他来照顾时睿,他还为自己的窃喜羞愧了一番。
时睿继续道:“所以,有时候要做做样子,该你了。”
顾景想了片刻,抬起头,“我、我爱......”说到这里,脸上突然发热,他本来想说,我爱的是你,不管你是谁,可是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表白吗,脸上瞬间爆红,说不下去了,将脑袋埋下。
时睿嘴角微勾,不再逼他,算了,在梦中,他看到了以前的甜蜜恩爱,不过,他是站在阿其勒图的视角,所以,看在这个份上,就原谅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不过,以后这个人,是自己的。
突然,门被敲响,没等屋里的人有所反应,门就被推开了。
顾景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
容羽看着屋子里的一幕,挑了挑眉,“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虽然嘴里道着歉,声音却丝毫听不出歉意,还带着一丝促狭。
“对,你可以出去了。”时睿冷冷道。
容羽抽了抽嘴角,本来是想调侃一下时睿,没想到功力不够,咳嗽了两声,“我百忙中抽空来看你,牺牲见我宝贝儿们的宝贵时间,你就这么把我赶走?”又转头看向顾景,泫然欲泣道:“然然,你评评理,有他这样的么。”
时睿挑挑眉:“少废话,什么事?”
顾景听不下去了,有些窘迫,丢下一句,“不早了,我去餐厅看看有什么吃的,副会长也还没吃吧,一起吧。”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容羽看着他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回头斜了时睿一眼,眼神带着询问。
时睿淡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你是认真的?”
“嗯。”
“你爸会同意吗?”
“我会让他同意。”
容羽心下了然,不再继续追问,也将心底的一丝微弱的情绪压了下去,换了个话题,“腿怎么样,校园祭的闭幕式能去吗?”
时睿想了想,“让莎莎去吧。”
容羽哀叹一声,“你快回来吧,乔莎简直就是个女魔头,小时候霸道也就算了,怎么长大了反而变本加厉,不是说女大十八变吗,她怎么越来越可怕了。”说着,打了个冷颤。
时睿不太诚心地安慰道:“谁让你总是惹他,你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
“谁惹她了,我躲着他还来不及。”
“好了,最近辛苦一下你和莎莎,我马上要毕业了,以后很多事情都要交给你们俩,现在就当提前练习了。”
容羽斜睨他一眼,“你是要毕业还是要谈恋爱?”
时睿毫无被戳穿的尴尬,微笑道:“知道就好。”
容羽阵亡。
顾景除了上课,就是在医院照顾时睿,游园摊位的工作已经推了,组长一听说他要照顾会长,立马同意了。现在,顾景只有在每天去医院的路上,看到热闹的校园时,才能感觉到一些校园祭的气氛。
其他时间就是从病房的电视上看到关于校园祭的报道,什么冰球友谊赛、汇报演出、名人演讲、游园摊位评选等等。
自从两人说开以后,时睿越发肆无忌惮,丝毫没有身为一个病人的自觉,那天晚上,以自己不方便为由,将顾景留了下来,当然,他现在身残志坚,什么也做不了。
顾景睡醒惺忪,慢慢睁开了眼,眼中还有些迷茫,无意识地蹭了蹭。
时睿早就醒了,一手揽着顾景,一手翻看着早上送来的报纸,“醒了?”
顾景还是很困,这个年纪正是睡不饱的时候,“唔,几点了。”
时睿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7点,再睡会儿。”
顾景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迷糊,“不了,我起来去买早饭吧。”
“乖,再睡会儿,我让人买回来。”说着,将顾景的脑袋按下。
顾景挣扎了两下,抵抗不住周公的召唤,又睡着了,再次睁眼,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鼻子动了动,食物的香味持续飘来,肚子感到一阵饥肠辘辘,嘴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唾液。
时睿察觉到动静,揉了揉他的脑袋:“醒了?去洗洗,然后吃早饭。”
顾景小心地起身,滚了两圈,才下了床,刚换好衣服,医生敲门进来了,做例行的检查,看到拼在一起的两张床,淡定的绕了过去,走到另一边。
顾景已经由最开始的窘迫,变成现在的麻木,顾景留宿的第二天,下了课回来,就看到拼在一起的两张床,本来他死活不同意,怕自己睡相不好,压到时睿的伤腿,时睿以晚上想喝水或者上厕所时叫不醒他为由,拒绝将床分开,顾景无奈,只好在睡觉时离他远远的,虽然第二天早上总是在他怀里醒来,好在并没有压到过他。
又过了两个星期,时睿可以出院了,腿上依然打着石膏,不过不用再住院观察了,只需要定期来换药。
顾景办完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乔莎和容羽都在,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时睿对她十分亲昵,叫她禾婶,据说是从小照顾他的保姆,还是时睿妈妈得知他摔断了腿,先是为他的隐瞒臭骂了他一顿,接着又心疼地马上将禾婶派了过来照顾他,要不是时睿千方百计地拦着,又说最近校园祭人太多不方便,她还要亲自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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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睿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毕,顾景推着时睿,一行人往外走去。
顾景看着车窗外,有些纳闷,怎么沿途越来越荒僻的模样,不像是去学生宿舍。
等到车子终于停下,顾景看到外面曾经见过的海边别墅时,瞪大了眼,现在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人住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