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然而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时间的流逝或许是很苍白无力的,到头来,人们还是在原地打转。”
当清晨他们来到北海广阔的海岸时,远远地望见了远处的维基亚军队,旗帜迎着海风飘扬,图案是在日瓦车则城见过无数遍的了。雷翁让大家在这等他,他独自一人迎着军队而去,没有人知道他要去跟那臭名昭著的马利加说些什么。当他回来的时候,他让波尔查去把整个海岸探索一遍,把海寇的踪迹统统记录下来,晚上回日瓦车则跟大家会合。其他人则跟着他进日瓦车则好好休息,因为晚上可能有活干。晚上,雷翁轻手轻脚地挨个把他们叫醒。日瓦车则街上冷清清的,天灰蒙蒙的,四下无光,全凭感觉摸索着街道。雷翁在城门口又跟镇长说了几句话,他早已是老熟人了。他们随后出城,在一望无际的海岸上奔驰,夜晚的海边冷的瘆人,只有大海深沉的呼吸,咏叹着无人可知的命运。走过平坦的海岸,曲折的地形渐渐显露了出来,波尔查让大家下马,压低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峡谷的入口。
从这入口望下去,岸边停留着几艘巨大的龙骨船。自北方战争以来,越来越多的诺德人从北方的苦寒之地飘扬过海而来,搭载的就是这种船只。许多人在无垠的海面上迷失了方向,来到了日瓦车则周边那广阔的海岸线上,干脆就做了强盗,也就是为人共知的海寇。他们为数众多,对于日瓦车则周边的平民危害甚大,平时常能见到海滩上遗留下的平民的尸体,而且那些尸体往往都没了脑袋。他们也有聚居之所,夜晚就回来补给,白天就出去掳掠,物资都屯积于此,而且这种地方往往极为隐蔽,易守难攻。马利加波耶本就是个无德的领主,从来只管自己的享受,偶尔在海滩边上巡逻,抓住几队耀武扬威的海寇,关进城中而已,所作所为只是放任他们做大。
法提斯这才明白,原来雷翁早上跟马利加商量的是攻打海寇老巢的事情。“头儿,这的行话管这地方叫海寇码头。他们现在应该都在享受早上掳掠来的美酒,赶紧把他们拿下吧,里面屯了不少好东西呢!”波尔查操着一口浓浓的库吉特口音,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雷翁摆了摆手,叫大家围过来。这个地方入口太窄,我们如果所有人进去,一旦撤退就有可能堵在这进退不得。”雷翁冷静地说着,音调不带一丝波动,“这样,法提斯,艾雷恩,波尔查,贝斯图尔,班达克。你们五个人都是一身海寇的装备,就假装海寇进去,千万不要说话。然后等待时机,我会带着两个人杀进去,等到我们就里应外合,一定能够取胜。”大家都认同他的计划,于是法提斯他们就准备去了。后面的事情不难想象,”法提斯把目重新转移到了诗人身上,仿佛从一场梦中苏醒过来,“毫无防备的海寇被我们杀的一个不剩,不过这些诺德人能在尽情享受的时候被痛快地杀死倒也算好命了。”
一场杀戮之后,整个峡谷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雷翁带着队伍把战利品搜刮一空,坐在海滩边上休息。天色将近拂晓,远处的云层显露出淡淡的紫红色的光彩,静静地照映着海面。法提斯杀了两个海寇,都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精准地找到链铠的缝隙,然后一剑刺穿了这些强盗的咽喉,他头一回感到自己战斗的价值,他认为这才真正保护了弱者。正当他兴冲冲地想向雷翁表达自己兴奋的感受时,他却发现雷翁摘下巨盔,没有一丝欣喜,海风凝固了他脸上的血迹,因而显得有些冷酷。法提斯收住了疾行的步伐。后来我才真正发现自己的无力,”法提斯顿了顿,“你能想象那种情景吗,当你拼死把一个村庄从强盗的控制下救了出来,两天后却发现那地方已被战火侵毁,冤魂四散而去。我们所做的就像是在火海之中奋力抛进一滴水,转瞬之间就蒸发掉,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雷翁是对的,他不能使自己太高兴,因为太大的反差会摧毁一个人坚持下来最重要的东西:信心。”事实上,他们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骑士该做的事情,至少法提斯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摧毁各个地方的强盗老巢跑遍大陆追捕各个地方的强盗,应当说雷翁在那些响马,雪原强盗,海寇中的名气要比一般的小领主大的多。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晚上只睡很少的时间,有时甚至彻夜赶路。维吉亚银白无边的雪原,诺德曲折陡峭的峡湾,斯瓦迪亚茫无涯际的平原,罗多克绵延横亘的山脉,库吉特苍茫广阔的草原,萨兰德荒凉浩瀚的黄漠,处处留下了他们的足迹。雷翁还时不时会在酒馆找到求助的农民,拜托他的队伍去赶走袭扰村子的强盗,但他们没有镇长给出的那样丰厚的第纳尔,只有自己辛苦在强盗搜刮,军队掠夺后仅仅剩下的一点口粮。雷翁往往见到他们,眼神就变得柔和许多,日夜兼程赶往他们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