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不可能太庞大,所以,碰上这帮库吉特人之后往往会全军覆没。
当然,几次交锋也并非毫无所得,瑞伊斯伯爵很快分析出了这支骑兵的归属,虽然他们很小心地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帜,但从幸存者的口供中得知,他们身上的袍服边缘,或多或少有一些半红半黄的圆形花纹,这和凯尔瑞丹堡城头上的旗帜十分相似,也就是说,他们是驻守凯尔瑞丹堡的那颜伊迷扎的族人。
于是,伯爵陷入沉思,那颜伊迷扎也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他不可能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举动,而派骑兵骚扰本身,就是个不能再明显的信号:库吉特人不甘寂寞了。这是一种库吉特人常用的战术,是一种试探进攻,同时,也能截杀敌人的侦察兵,以获得情报不对称的优势,更加有利于库吉特游骑兵的机动作战。只是,他也的确拿这些游骑兵没什么办法,或者说,斯瓦迪亚的骑士们一直拿这些游骑兵没什么办法。所以,伯爵拿了个主意。依然将手下的骑兵队派了出去,同样满世界地截杀对方的侦察兵。主力部队也点齐兵马,将战线前压。虽然那座城堡里只是库吉特的先锋部队,士兵的数量并不多,但瑞伊斯并没有和库吉特人开战的打算,如果库吉特人能因为他强硬的反击偃旗息鼓那是最好,毕竟,主力部队还在南边,要是招惹到了库吉特大军,那麻烦就打了。当然,他的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至于伯爵的这一举动,大概有三点目的,第一,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警告库吉特人他们也不是能随便捏的软柿子,如果能迫使敌人在外的骑兵回城救援那更好,说不得还能打打伏击之类的。第二嘛,则是将库吉特人锁在城里,让他们不能发挥机动优势,第三,则是试探库吉特人的进攻意愿是否强硬,如果他们真的打算交战,那伯爵也绝不会吝惜兵力,毕竟,哪怕还没有完全修复,凯尔瑞丹堡的城防也比只有栅栏墙的艾伯伦好上不少。
“芮尔典人出兵了,还袭击了我们的斥候?”收到这个消息,那颜伊迷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了几十年仗的他,和瑞伊斯一样,早就不会因为敌人的挑衅而上头。只是,自己在城堡里安安分分地待着,怎么就把芮尔典人招惹过来了呢?那颜有些迷茫,对面的指挥官也不是愣头青啊,不可能盲目地进攻,可是,现在进攻有什么好处,收复凯尔瑞丹堡?芮尔典人的主力部队在罗多克,他就不怕可汗一怒之下挥兵西进么?只有简单的栅栏墙作为防御的艾伯伦又怎么经得起草原之王含怒的一击?到时候,凯尔瑞丹堡还不是会落入库吉特人手中?
不对,对方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们肯定有阴谋,而自己。。。凭借手中仅有的兵力,这位那颜觉得并没有什么信心能挡住瑞伊斯伯爵的进攻。人数处于劣势先不谈,他将要进行的,是守城战,而这种战斗会将库吉特人的机动优势无限降低,同时将甲仗不齐的劣势无限放大,如果还有什么阴谋,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坐了一个所有将领都会做的决定,如实将凯尔瑞丹堡的情况报告给了可汗,并请求援兵。以此,斯瓦迪亚东部的局势一下子变得特别紧张。在南边,乌克斯豪尔,也并不算冷清,这座大城市担负起了前线兵士们的后勤重任,也是他们背后最坚实的后盾。这座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的城市在斯瓦迪亚士兵们眼中是那么的可靠,甚至只要望见山崖上那高耸的城墙,一切紧张不安的情绪都会一扫而空。
格鲁恩沃德伯爵站在城头上,检视着防御部队的工作状况,正巧,有一队从北方来的士兵正缓缓向城墙靠拢。这支队伍八成士兵只着了一层棉甲,围着红色的围巾来区分阵营,剩下的两成情况较好,装备了链甲以及红色罩衫,甚至还有几个戴上了头盔。只不过,他们风尘仆仆,步履狼狈,身上甚至还能看到血迹,但依然迫切地向城市行军,看着那高大的红色城墙,眼睛里甚至都闪烁着救赎的泪光。
看着士兵们东倒西歪的样子,格鲁恩沃德皱起眉头道,“又是库吉特人?”
“应该是的。”伴随在他身边的骑士回答“您看最近几批援兵都是这样的,看样子,瑞伊斯伯爵那边麻烦也不小。”
“哼,只是一帮辣鸡而已,战场上冲门面的废物,”格鲁恩沃德伯爵轻蔑地打量了正准备入城的士兵,没有一点同情之色,“只不过几十个库吉特人罢了,要是碰上我们的正规军,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您说的是,伯爵大人。”
这时,城门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呵斥声,两位贵族赶紧看了过去,却见一帮身着各种杂牌甲胄的壮汉们正在叫骂,推搡着,而守卫城门的士兵一步不退,将他们牢牢地挡在外面。而新来的那支增援部队,则在同袍的掩护下缩着脑袋钻进城门,这景象,让格鲁恩沃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帮软蛋。”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又问“那帮食腐的秃鹫怎么还没走,我不是叫你把他们打发了么?”
身边的骑士苦笑一声,“我的确拒绝了,可他们赖在城外我有什么办法?您看,那营地都扎起来了,上星期还只有一两片,而今天,城墙下都塞满了。”
伯爵说的秃鹫,自然就是指的佣兵。佣兵这种职业,自然是哪里打仗往哪里跑,帮领主打仗,比起跟这那帮抠门的商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除了领主的佣金之外,死去敌人的战利品也是一笔丰厚的来源,他们身上各种各样的铠甲武器,也大多是从死人身上扒的。有的时候碰上道德水平不是很高的老板,他们甚至还能洗劫一把,那感觉,简直爽翻天。至于危险,那是啥,能吃么?
格鲁恩沃德也明白这些眼睛被第纳尔塞满的混蛋心中的小九九。现在刚开战,双方兵力充足,估计也没人会雇佣昂贵的佣兵,但战争继续下去呢,总会出现兵员短缺的情况吧。而到了那时候,每一支新投入战场的部队都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时候,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在抠门的铁公鸡也不会吝啬,而佣兵们甚至可以坐地起价,拿到不菲的报酬。
所以,这些佣兵一点也不急,就像草原上候在狮子旁边的秃鹫一样,他们最后总能混个肚圆。
“走了,德雷骑士。”格鲁恩沃德看着城门慢慢关闭,最终挪开是视线,对着手掌哈了口气,然后搓了搓“这鬼天气,真要命。”
“是的,伯爵大人,”他身边的骑士笑了笑,“现在一杯热苹果酒一定很应景。”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向内城走去,一点也没意识到,就在一水之隔的密林中,早已潜伏着巨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