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一片冰凉,大夫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的懂,可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程大夫,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程大夫擦擦额间的汗,吞了口唾沫,瞅瞅被花晚照手中的杯子,葱段般的指节已握的发白,面上不禁含了歉意:“在下无能,治不了您相公的病。”
花晚照一把握住他抬起的手臂,紧紧的握着,犹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的藤条。
只是那细长的藤条到底是救命的稻草,还是水中的浮萍?
程大夫惊的忙去掰她紧扣的手:“还请夫人令请高明。”
想了想,还是于心不忍地补充一句:“最好还是找到给您相公下毒的人吧,此毒虽一时不致命,但若长期耗下去,一旦您相公的内息出现弱化趋势,外力反噬便会……便会要了他的命。”
“哐当!”洁白的瓷杯四分五裂,棕色的茶渍漫过碎壁,流的鲜血淋漓。
程大夫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人,花晚照咬唇跪下,乌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流泪。
语气里没有丝毫颤抖,简直冷静的不像话,她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任何办法都可以。只要他醒,只要我能。”
相公病危,一般夫人小姐听见这样的噩耗无不是哭得花容失色,更有甚者直接当场晕倒,不省人事。
面前的女子要有多坚强,才能做到这般无所畏惧?
可是事实不通人情,他听见自己残忍的吐字:“没有。”
寂静的房内,脚步声再次响起,房门开上又合上,楼梯上的声响越来越微弱,直到消失。
……
“你打算继续跪下去么?他还没死呢,现在跪是不是早了点?”耳边突然传来赵爷讥讽的声音,听起来犹如石头磨过沙皮纸,刺耳又恶心。
拳头紧握,尖长的指尖深深插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
花晚照平静地爬起来,拍拍膝上的灰尘,走到床边将慕容钰卿搭在杯子外头的手臂放进被子中,小心盖好。
“男人的话你也信?”赵爷嗤道,起身向她走来,干枯如柴的手指缓缓伸出,抚向花晚照的侧脸:“反正他快死了,要不,跟着爷过?”
“不要碰我!”一掌打落他的手,花晚照喝道:“你的房间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这次赵爷没再生气,被打过的手腕上残留着隐隐疼痛,可见方才那一下她用了多大的劲。他将手腕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气。
真香。
可惜有些泼辣。不过没关系,越是泼辣骨气的姑娘,他就越有xing趣。
不善的笑意在唇边迟迟不散,赵爷盯着她直挺的背影看了良久,终于转身抬步。
“花大小姐,你说如果我真要了你,会怎么样?”
门带上的那一刻,冰冷的空气翻卷着残忍的话语在房内回响,宛如巫师邪恶的毒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