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卿公子,不好啦,不好啦!”才踏进安乐坊的后院,纹娘便急急忙忙提着厚重的衣裙向她奔来,许是跑的太急绊着地上的草根,连人带物齐齐扑上。
她那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样子毫无预兆地与过去的自己重叠,花晚照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侧身稳稳扶住:“怎么了?”
纹娘稳了稳气息,拉住她的袖子:“我本照着公子的安排去做,让云霜她们拿出胆子来摆场子,可是昨天来的李员外家的二公子,铁了心要云霜去伺候,我没办法只得依了,想着左右事后多补偿补偿她,却没料到今天晚上红凝在厢房里发现她的尸体,云霜她……她竟然上吊死了!”
云霜花晚照是见过的,她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因为父亲嗜赌还不起赌债被人强拉了卖进安乐坊来,长的粉面含春,婀娜多姿,纤纤玉指弹着一手好琴,窈窈身姿舞得一段妖娆。
当日花晚照来时,正撞见云霜被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看上,想带上楼去玩乐伺候,被她用匕首和毒药救了下来,从那时起,云霜便对花晚照死心塌地,全力配合她训练其他舞女不说,更是在乐曲舞蹈演奏中担任骨干角色。
可是这样一个美丽鲜活的女子,一夜功夫就已香消玉殒,魂归天去了。
花晚照冷哼道:“那个畜生呢?”
“事发突然,姑娘们都被吓坏了,演出根本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可那位李员外的公子和其他客人正在厅里候着,挽卿公子您看这……这如何是好?”
云霜的死固然给纹娘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可是眼下她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意。
花晚照沉默半晌,当机立断:“我先去后厅顶着,给你一炷香时间,把所有姑娘收拾妥当带过来!”
所谓后厅,说白了就是为前台演出姑娘们准备的化妆更衣室,一般除了要上演的姑娘其他人都不会去那儿。
纹娘听的一愣,惊讶的脱口而出:“公子不会是想……”
“纹娘!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快去!还有,记得带根鞭子来!”未完的话语被人冷冷截断,花晚照大步流星地向后厅走去。
轻纱罩古楼,暖色渐染,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内灯火黯淡,殿上,袅袅云烟自麋兽香炉冉冉而升,似梦似幻。
远方,幽幽陈笛吹得红尘惆怅悲欢,沉沉灯火处,朦胧云霞里,一抹仙姿赤足踏着软纨绫罗缎缓缓舞来,白莲纱巾覆面,五茎莲华着身,朱唇轻启青丝抚处气如兰,巧笑嫣然星目流转正顾盼,烛火点燃纷纷扰扰的痴缠,梦回阑珊恩怨两聚散。
歌声不大,舞蹈不烈,满室迎宾竟无一丝杂音,目光灼灼呆看着台上独演的女子。
是仙是人还是神?
也许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这个女子能够带给他们的享受和欢愉。
歌歇舞收,舞女缓缓退入后台,少顷,殿下传来莫名的骚动,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世间之大,柳下惠不过一人而已。来逛青楼的男人,又有几个是耐得住性子守得住品行的?
昨日有李员外的二公子李靖开的好头,今日来的大都做好了霸王硬上弓的准备,姑娘嘛,而且还是青楼的姑娘,装什么清纯,说到底做的不就是伺候男人床上功夫的生意。
纹娘刚上来,就听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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