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抽头就是我要抽你三成的工钱。”
“为什么?”
马老六给他问得有些无奈,向杨逸连连作揖:“小爷,您行行好!我,不抽头,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要不今天咱就抽一回,您给我五毛,我找您五分,您看咋样?”
杨逸赶紧把钱揣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码头,心里暗暗想:“我要是再被你抽了四毛五,那我不是更冤。”
敲开房门,杨逸趴在地铺上倒头就睡。杜梅一看杨逸不大得劲,打了一盆水,替她解开衣服擦身。只见杨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背上还有一处都开了花。杜梅气呼呼地摇着杨逸:“起来,你起来,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可杨逸就是不肯醒。过了一会,杜梅平静下来,默默流着泪,小心翼翼地帮杨逸擦身。
第二天早上,当杨逸醒来的时候,发现杜梅睡在自己身旁,脸上还挂着泪痕。杨逸想侧身亲吻她,突然觉得浑身酸痛,后背更是火烧火燎的疼,下意识的哼了一声,却把杜梅惊醒了。
杜梅坐了起来,问道:“小逸,还能不能走?我扶你去医院。”
杨逸趴了回去,说道:“你把纸和笔拿来,我写下来,楼下有个药铺,你帮我去抓药。”杨逸打小在药堂长大,耳熏目染,这种外伤对他来讲自然不在话下。
杜梅帮杨逸敷着药,关切地问道:“这么狠,让谁给打的?”
杨逸咬咬牙:“不知道,不过还很值,昨天我赚了一块五。”
“谁要你拼了命去赚钱!”杜梅一阵心疼:“疼吗?小逸。”
杨逸回答:“疼,真的疼。咦,我真佩服我们张先生,你说他就算受伤了被抓住,也不至于会死,干嘛……”说着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震撼,太震撼了!”
杜梅听到这儿,停下手中的活,沉思半晌。杨逸连问:“阿梅,快给我敷药啊 ,阿梅你怎么了?”
杜梅支吾了一下:“没,没什么。”随即呼了口气,接着给杨逸敷药,一边还缓缓地说:“其实,我还挺佩服李先生的,出身黄埔,为了理想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和勇气啊。”
“理想?什么理想?”杨逸追问。
杜梅接着说:“人一定得有理想,他们的理想一定是为了贫苦大众争取民主、平等和自由。”
“那就是**呗,我也听说过。看来上次的抗日救亡游行,也是他们组织的。我觉得他们是对的啊,那政府干嘛要抓他们?”杨逸有些迷惑。
“这是政治,有政治,就会有牺牲,政治是为理想而存在的,为了理想,免不了会有牺牲。”杜梅幽幽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李先生他们那样……”
杨逸听到杜梅的前半句,不禁肃然起敬;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腾的坐起来,拉住杜梅的手:“不许你那样!不许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我……我……”
杜梅冲他莞尔一笑:“乖,躺下来,乖。我是在打个比方,就算我离开你了,你还可以找我啊,只要你看见这块梅花玦,那就是我。”杨逸这才躺下来让她接着敷药。
杜梅洗好了衣服,换上从淳溪出来时的那身女生套装,叫上杨逸:“小逸,还能走了不?我在房间都闷死了,我想出去逛逛。”
杨逸应了一身,去拿包袱里的钱,看见矮桌上放着昨晚王兴邦的那块木牌,心中若有所思,随手揣进了怀里,跟着杜梅走出门外。
两人不知不觉又逛到那家裁缝店,橱窗里还是挂着那条漂亮的裙子。杨逸拉住杜梅就往里走。杜梅急的连喊:“我上你当了,又带我来这个地方。”却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进去。
老裁缝阿凤招呼了一声,叫伙计取下衣服,把裙子递给了杜梅。杜梅犹犹豫豫地正想往试衣间走。突然,店门外冲进来七八个穿着不一的人,掏出手枪:“不许动,老实点,跟我们走一趟!”
两人被带出门,杨逸回头说了句:“阿凤师傅,钱,没给你钱。”
阿凤回答道:“付过了,凌小姐上回就付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