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试探

    肯定是李宣多心了！皇上对我另眼相看，仅仅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这么做一可以拉笼和我爹的关系，二可以安抚朝臣，以示皇恩浩荡。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术吧？毕竟这些小事最能打动臣子的心。只要看看父亲两眼的光芒，我就能猜出来皇上这些事情做得很让父亲满意。

    眼下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送长孙嫣儿入宫。一想到吴昭容可能会气歪的鼻子，我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玉儿，你不能仗着父亲对你的宠爱胡来。你跟长孙嫣儿又不熟，为什么要在皇上的面前提起她？”二哥满脸忧心地望着我，语气虽轻，但毫无疑问是在指责我。

    二哥好像永远对我都不放心，生怕我闯祸一般。我淡定地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鬼，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反正皇上也要选秀女，推荐一个咱们大家都认识的人，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来说不定还能帮上我们的忙。这样的道理你不懂？”

    “小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了解长孙小姐吗？万一她入宫了后反倒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呢？”二哥叹了口气，看样子又要苦口婆心地对我说教了。

    我忙示意了一下皇上赏赐的礼物，笑道：“凡事都要看缘分嘛。就算我不提，她也会让其他人帮忙。说不定皇上也在感谢我替他做的大媒。”

    “是啊，是啊。我看要是玉儿能入宫，皇上给你的赏赐会更多。”不着调的大哥揶揄的声音响起，抱着一个华丽得有些夸张的礼盒走了进来：“这是在你回来之前皇上派人送来的，说是珍珠。你在皇上面前到底说什么了？这可是极为珍贵的合浦珠，父亲说宫里都不常见呢。若不是对你有心，皇上会这么大方？”

    心里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我当时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说珍珠养颜，最适合女子。他怎么就放在心上了？难道皇上真的对我有意思？不会的！皇上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我眯着眼睛看了大哥两眼，故意摆摆手：“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什么玩笑都能看？皇上不过是感念父亲操持政务劳累，借着这个机会收买父亲的心。你不会是看着眼馋吧？想要什么你开口说，这三样东西，喜欢哪样我都送给你。”

    大哥把礼盒递给了边上的巧儿，走过来搂着二哥的脖子道：“二弟，你看咱家小妹长得不算丑吧？要是入宫，说不定还真能挣个妃子。可惜了，小妹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心眼儿，入宫还不被那帮女人们生吞了！”

    “你你……你……你……”大哥可真是太坏了，“我画个圈圈诅咒你！让你这辈子娶个又懒又馋的嫂子回来，气死你！”

    “又懒又馋？那也不错嘛，最起码你就会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伴儿了。”大哥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怎么说来说去话又转到我的身上了？我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崔冲！你给我等着！”

    还是二哥最疼我，硬拉着大哥出去了，要不然，这一番斗嘴他不打败我是不甘心的。我怎么这么命苦，偏偏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大哥整天胡搅蛮缠？话又说回来了，待忙完了长孙嫣儿的事情，是时候该找个大嫂来管管崔冲了！

    我尚未来得及换装，嫣儿就带着婵娟赶来找我。我故意皱着眉头道：“皇上的心思，我哪里能猜得到？而且这一次是在长安城内的适龄女子之中选秀女，皇上能不能选中你，这不是别人能左右得了的。”

    嫣儿的脸色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拉着我的手笑道：“进不进宫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姐妹情分。还有……就算不能入宫，我也要感谢你对我的心。如果不是你，只怕我也没有皇上的画像，如果不是你，皇上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听说我长孙嫣儿的名字，如果不是你……”

    我感觉后背阵阵发凉，她怎么说起话来就像是演戏？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毛骨悚然。善解人意的婵娟拦住了她的话，柔柔道：“嫣儿，崔小姐一向说话算数，我猜她一定在皇上的面前提起你了。至于能否入宫，崔小姐就无能为力了。”

    “真的吗？婵娟说的都是真的？你在皇上面前提起我了？他怎么说？有没有问我长得什么样儿？你有没有说我长得很漂亮？他有没有提让我入宫的事情？还有……”长孙嫣儿瞬间变了个人，问题连珠似的蹦了出来。

    聪明如嫣儿，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在得到我确切的回答后，她兴奋得满脸通红，蹦蹦跳跳在我的身边绕了好几圈。看来长孙嫣儿入宫的心还真是迫切。看来没有必要再吊她的胃口，“皇上已经答应考虑，但我不能保证皇上一定会选你。”

    “果然还是你出马好用！我就说嘛，只要宣王爷的一句话！那你好事做到底，能不能再问问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颜色、喜欢吃什么东西……这样我就能事先做好准备。你放心，只要我入宫，绝对会念着你的好！”长孙嫣儿拉着我的手道。

    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被追问关于皇上的问题，这完全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女子的正常表现。直到确信再不能从我的口中打听出什么消息后，长孙嫣儿就拉着婵娟兴冲冲地离开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帮长孙小姐呢？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假吗？”巧儿怏怏地收拾着待客后的残局。

    这其实也是我的感觉，长孙嫣儿很聪明，她很懂得利用所有的关系，是那种把心机都用尽的人！可一想起吴昭容，不让嫣儿入宫，还真对不起她对我的一番招呼。我笑着拍了拍巧儿的肩膀：“反正本小姐闲得无聊，帮她一把，也算是打发时间吧？”

    “那小姐呢？难道你真的不想入宫了？”巧儿惊讶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