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契机

    看来还是冬梅懂我的心！我赞许地点点头，总算我没白疼她。冬梅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长长地“嗯”了一声，“这圆圈像什么？显而易见当然是镯子，还是连在一起的，应该是时下最流行的连镯。她的意思是想让莫公子送她一对镯子，好作定情信物！”

    “镯子？你什么眼神？这能是镯子吗？亏你想得出来？”我彻底被她们两个打败了。这可是我的试探莫绍谦的第一步，若他真的用心，肯定能明白我的用意。

    像他那样情场得意的人，怎么会不解女儿家的心意？两天之后的再次见面，我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他没让我失望，因为他不仅亲自迎接我的到来，还捧着一团用锦帕包好的礼物，直到只剩下我们二人时，他才郑重其事地交到我的手上，深情款款地望着我：“打开看看。”

    “这不太好吧？”我的心如小鹿乱撞，他这是用礼物向我表白吗？这里面包着的应该是定情信物吧？会是什么呢？“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收？你送来的信笺，我已经收到了，真的是独出心裁。不着一字，就把意思表达明白了。”莫绍谦的眼睛里带着几分鼓励。

    这么说他看懂了其中的寓意？这么说起来，他是接受了？我激动地接过那个包裹，手感似乎不太对！定情信物最起码应该是珠宝一类的东西吧？这重量不对！为什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他也独出心裁，送给我特别的礼物？我连着解开了三层锦帕，先是闻到了芝麻的香味，打开后赫然发现里面躺着的是四个金灿灿的大烧饼。大烧饼？！我几乎要晕过去了，他的礼物也太过特别了吧？

    不等我开口，莫绍谦笑眯眯道：“这可是城里最有名的黄记烧饼，刚刚买回来的。早就听说崔小姐是个美食家，吃遍了整个长安城。我见你送来的信笺上画了四个圆圈，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想起城里最有名的就是这家的大烧饼。快趁热吃吧！”

    吃吧？……我瞬间凌乱了！他比冬梅、巧儿还不靠谱啊？明明是四个交叉的圆，寓意我中有他，他中有我。为什么就成了烧饼了？可眼下我只能勉强撑起笑脸，拽出来一个烧饼仔细端详了半天，再强颜欢笑道：“看这色泽，再闻闻这香味，果然是好烧饼。多谢莫公子放在心上。我这就带回去和绍云一同分享。”

    莫绍谦的反应几乎让我吐血！这让我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事情并没有朝着我预料的方向发展。下一次再动动心思吧，或许是我想得太复杂，别人猜不出来也正常。就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我也要捂热了。再度帮绍云设计好整体的形象后，我一边着手安排如何让她和二哥见面，一边想办法接近莫绍谦。

    “最近我大哥好像有心事，除了偶尔见见那些女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了，昨天好像他还去了一趟城里，不知道见了什么人，回来后就唉声叹气的。大哥平日里很少发脾气的，今天却反常地大发雷霆，把伺候他的下人骂得狗血喷头。”绍云及时地向我报告着莫绍谦的动态。

    “他也有烦心事？”我吃惊地望着绍云。这不是莫绍谦的风格。在我的想象中，他就应该是端坐在云端的神仙哥哥，绝对不会发火。况且眼下他情场得意，还有什么好心烦的？

    绍云摇了摇头：“应该是吧？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几个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好像大哥去见了什么人，不许他们跟着。回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可能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纠缠不休吧？不然大哥还能为什么事情烦心？”

    那他会不会觉得我也挺烦的？偌大的凤阳山庄里，想要见某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假装悠哉游哉地四处闲逛，眼睛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快点儿见到莫绍谦，就算不能替他分担忧愁，最起码能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给他一点点安慰也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莫绍谦优雅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努力压着狂跳的心，尽量假装平静地跟他打招呼，就像是不经意地遇上他一样：“我只不过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会碰上莫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没有安排吗？”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发过脾气的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心事。可能是绍云夸大其词了吧？我微微松了口气，按照绍云的性格，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跟你一样，随便走走。喜欢这里吗？……我是说，这凤阳山庄经过莫家两代人的扩建，已经初具规模。外人可能会很羡慕，可对我来说，这些都是父辈们留下来的，跟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莫绍谦优雅地把手放到背后，望着远方叹道。

    “投胎本来就是个技术活，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不是吗？既然已经有人替你选好了，坦然面对不是更好吗？”这些话我几乎不经大脑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懊悔万分，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他肯定不喜欢听吧？

    莫绍谦出神地望着我，大约有一分钟，甚至更长，但对我来说时间几乎停滞了，好像天地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直到良久，他才微微一笑：“你的头脑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和传说中的崔莹玉似乎并不一样，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我忙追问，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莫绍谦的表情有些古怪，过一会儿才说：“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是个奇女子。”

    他要说的肯定不是这句话！到底会是什么呢？他有心事，是和我有关吗？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