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普通人对小孩子的由衷的喜爱。
“苏不喜欢小孩子?”
“没有。”
“可是你好像不太热衷和爱丽西亚玩,一般来说这么可爱的小婴儿不是最招人喜欢的嘛。”
“是吗?我没什么相关的经验。我来的地方有规定: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所以我还没有处理过家里有个小妹妹的场面……嗯,怎么说呢,有点新奇。当然并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家的小孩子,可是那种感觉是不太一样的吧,礼节性的称赞和发自内心的疼爱。一旦被小孩子缠上了,就感觉很难利落的甩开。总是要防备她是不是会受到伤害。而可以伤害她的东西又多得不胜枚举。总的说来,就是远远接触会觉得可爱喜欢,但是靠得近些就会感到麻烦和不好对付。”
“……”原本由苏操控的身体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倚着门环手抱胸站着的姿势,苏感到手指抓了手臂一下。
“怎么了?”
“突然头有点晕。可能是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吵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感。是不是感冒了?”苏伸手探了下额头,“好像没有什么。要不要去床上躺一下。”
“不麻烦的话……”
“如果你生病了对我们而言才是真的麻烦。”
苏和简打了个招呼,称自己昨天看书看的太晚,现在精神不济想回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晚饭前会准时下来。
简关切的问了她几句,就嘱咐她先让女佣在房里升个火炉,绝对不能直接躺倒冷冰冰的毯子里去。
“放心,我会关照自己的。”苏面上笑着对大家这么说,却在裙摆的褶皱用指甲轻轻掐了自己一下。
糟了,一时之间忘记提高紧惕,对玛丽说了眼下还不该说的话,还说得这么起劲。果然那家伙马上诚实坦率的反应过来,而且也有足够的标志显示她不仅知道还很在意。
虽然马上装傻混过去了。
怎么会如此大意。
如果的确还有个计划还在暗中执行的话,苏最想执行的部分,就是用尽一切手段让玛丽忘记掉和自己正式相遇之前的事情。趁着对方年纪小而且后来情绪又主要转为同情和怜悯,因此蒙混过去,让对方对最开始糟糕的漏洞百出的动机和做法不去深究,这的确是一种卑劣的做法。如果一切能够重来,苏一定要抽醒最初的自己。放弃那个眼下看来又荒唐又可怕的计划。如果能提早知道自己会如此的……
可是,那些事情她的确已经做了。而且一度她对玛丽的想法就是如同刚才陈述那样。
玛丽只是年龄还小,只是有些时候愿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她不是傻瓜。
而且,玛丽此刻的反应并不是愤怒,这就更让苏感受到挫败。
我才是傻瓜——苏倒在床上用力捶了下枕头。
等吃晚饭的时候,苏也没有想到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她的烦躁全部表现在脸上了,就连父亲宣布的好消息都没能让她平静一些。她只是在桌子底下焦虑的撕着桌布垂下来的部分。
布雷恩先生不日要赶来正式拜访——切,这算什么好消息,尽是些不相关以后都不会路面的无关路人,苏在心底深处对此充满恶意的嗤之以鼻。
但是除她之外,别的人倒是的的确确体现了什么叫做惊喜。
贝内特夫人表现出一贯的令人提心吊胆的惊喜的表情,连带着坐在她边上的简都被摇晃的抓不住勺子。
伊丽莎白听着贝内特夫人露骨的假象和计划,不由的对那位先生好奇起来,主要还是因为那些设想里关于简的部分而替她好奇的。毕竟那位先生的名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可本人除了贝内特先生,妹妹玛丽还有几位佣人,谁也没有见过。爸爸从不在妻子女儿们面前提那位朋友。玛丽对布雷恩先生也毫无兴趣,翻来覆去的问她也只得到同样的回答。至于女佣则更别提了,希尔也只是在端点心的时候见了对方的正面一眼。
贝内特先生虽然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提醒妻子过几天还要招待客人。最近天气情况不太好,正餐的准备必须提前一些考虑好。但是贝内特夫人仔细一琢磨一追问,还真教她问出心满意足的答案。
加德纳夫妇对他们谈论的那位先生一无所知。做姐姐的就忙不迭的向两人转述自己所知道的部分,讲完意犹未尽还忍不住添了些想象的内容。于是在晚餐后,加德纳夫人明白了这么一件事:大概到了明年春天,她就要准备参加简的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