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怎么看?”周凤媚问道。
“这事夫人定夺即可!”窦旬事不关己,慢慢品着春茶。
九公一听窦旬没有出言反对,心中大悦,因为窦旬位高言重,这些年每一条建议周凤媚都会斟酌,他只要不反对,那凭借自己游说,这事十有八九板上钉钉。这笔买卖若成,那周家下一步掌控三圣堂便提上日程。
“九叔,虽然我没有见过小佛爷陆霸天,但据坊间传闻,此人甚是贪心,凭借强横武力不知坑了多少家族和小帮派的供奉,你的驱虎吞狼之计或可帮助我们平定三圣堂的反动势力,可之后呢?三圣堂还是三圣堂吗?鸠占鹊巢这等前车之鉴还少吗?他陆霸天是否有霸占三圣堂的野心暂且不说,三圣堂的基业是先夫宇文战打下来的,若最终毁在我手里,百年之后黄泉路上我怎有脸见他!宁城诸人又如何唾弃我!飞鹰堡之流又如何嘲笑我!自家事当关门自家解决,我周凤媚虽是女流,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凤媚……”
“九叔,此事休要再提!”周夫人一拍手,两名婢女捧着两个箱子绕过主位屏风盈盈走上来,送到九公面前,周夫人说:“九叔,这是一些名贵药材还有珠宝玉石,你拿回去给祖父,就说是凤媚对周家的一点心意!”
九叔脸一阵红一阵白,很显然周凤媚下了逐客令,此行失败。无奈之下,九公嘟囔了句“冥顽不灵”,带着东西离开了主殿。
窦旬放下茶杯,很鲜有地展颜一笑,赞赏之意毫无掩饰,周夫人却愁眉不展。她跟九公说的话可以硬气,但并非有底气。
“窦老,若是那小厮被李大仁屈打成招,将矛头指向我们如何是好?哎,真是愁死我了!”周夫人揉了揉额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不必担心,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万万不可,这岂不是会令他们怀疑!”
“怀疑?哼!怀疑能当证据吗?”窦长老双眼寒芒迸射,语气渐冷道:“若像夫人这般担忧,那去年二公子行刺白璇玑之事单靠怀疑,那边早就打过来了!”
周夫人思索片刻道:“……也对,不过窦老不是说对方有凝元八层高手坐镇?”
“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呢!就算有,对方也未必会出手,否则就不用藏在暗处,而那边也不用如履薄冰,担心他白璇玑死掉了!老夫还有一则喜讯告诉夫人……”窦旬提起喜讯,眉梢一挑,周夫人身体微颤,绷直了身体,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喜讯”二字更振奋的了。
“还是算了,恕老夫先卖个关子,等事情三两日后敲定,夫人就会了然……正统就是正统,既然老孔等人追寻旁门左道,那本座倒真想看看那一帮乌合之众能掀起什么大浪!”窦旬长身而起,一晃已经到了主殿门口,声音悠悠传来,“五日后便是今年的春赦,想毕李大仁也会在那时候牢狱腾空时录口供,这对我们也是好事,人多难免眼杂嘴杂,人少更加方便,随后我会吩咐人去牢里将事办了,夫人大可高枕无忧!”
……
……
绛河清浅,皓月婵娟,执事堂后院林荫小路上白璇玑负手而行,经过几夜,已习惯了长空净月的风景,不过此时却无心流连。
傍晚时分,使用第三十级土禁术时发生了意外,将执事院阁楼击沉,吓得那些护卫以为刺客再度登门,前前后后将院落围的水泄不通,很是麻烦。孔长老还好应付,毕竟是两耳不闻的主,那个李大仁甚是心烦,一意说乃是周氏挟私报复,召集人马准备当面锣对面鼓干一场,好在宇文轩及时回来劝阻。宇文轩的意思也是走正式程序,从那名叫小顺的细作嘴里审出来周氏的罪证。
这些事他根本不想操心,特别是为了这什么狗屁三圣堂堂主的虚名,只是当他又一次禅让执事位置时,被宇文轩推辞。
他只好说,阁楼下沉是因为地裂造成的,跟周氏无关。
此番动用三十级的禁术为的是突破凝元境,只是执事院太不方便,稍有风吹草动一群人便涌来,迫不得已只好到后山去,那里人烟稀少,适合施展禁术。
三圣堂后山有三个岔口,左边通往菜圃,那里的仆人和劳力供给着三圣堂的日用饮食,每到白天,千亩绿色印入眼帘,中间的岔口是通往山谷,那里遍植药草,平日里宁城一些和三圣堂交好的家族被允许来山谷采药,而山谷中央高大十丈古木围拢的一座钢木结构的大殿是昔日宇文战练功之所,方圆百丈都是禁区,最适合清修,那里是白璇玑的目的所在。
至于右边的岔口,则是通往监牢。任何违反三圣堂堂归的弟子以及宁、海城一些黑道要犯都被关押在里面,由执行堂中戒律分堂管理。
行至岔口,一阵阵喊冤的声音从地牢窗口中传出——
“我要见执事大人!我要见执事大人!我不是奸细……”
白璇玑驻足了一会,旋即走进了通往山谷道场的中央岔口,不过片刻,又返身回来,向着右边岔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