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苒苒一眼,只是在走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句,“进来。”
他传入她耳中的话没有一点的温度,像是冰沁入了她的心头,惹得她心头阵阵的发凉。
可既然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所以,她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向了他的办公室。
尽管房门敞开着,空气在对流,可办公室内的空气却像是被凝固了一样,透着一股冷意。
他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迸出,“你似乎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他不想再看见她!!
瞿苒苒的视线并没有抬起看向他,而是平视前方,平静道,“我从没有刻意要出现在你面前,也没有刻意要避开你我见面,所以,你警告我的话,对于我来说没有实质的意义……但是我今天的确是来‘昊天’找你。”
“哦?”关昊嘴角鄙夷扬起,“什么事能让瞿小姐你这样清高自傲的人主动来找我?”
他说的话,句句都带刺,她不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瞿苒苒此刻依旧能够保持平静地回答,“我有事想问你。”
“你自小拥有的良好家教就是教你跟人说话的时候不看着人吗?”
他紧紧地盯着她,眸光寒冷。
瞿苒苒抬眸,看向他,缓声道,“如果你说话可以不要冷嘲热讽,我很愿意看着你说话。”
关昊冷哼了一声,“你的心这样的硬,还会有话能伤到你吗?”
瞿苒苒瘦弱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没有出声回答。
她没有回答是因为喉咙窜起了艰涩,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怎么不说了?你一贯都伶牙俐齿,也一贯能果断作出决定,现在不是在后悔来见我吧?”
他非得要这般残忍的在言语上伤害她才能得到快慰吗?
关昊见瞿苒苒渐渐地垂落了眼睫,他没有再逼视她,转身,走向办公室的酒柜,“说你的来意吧!”
瞿苒苒吞噎了一下喉间的苦涩,以压抑过后的平稳语调道,“我想问清楚你一件事。”
“说。”
转过身,瞿苒苒隔着距离望着他,缓声逸出,“我爹地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
关昊将酒倒向酒杯的动作微微一滞,阴沉看向她,“你从哪里知道的?”
“是不是跟关老夫人有关?”
关昊狭长的黑眸眯成一条线,冷冷睇着她。
“你不回答就是这件事真的跟关老夫人有关,是吗?”
关昊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嗓音依旧的冷淡,“一直都那么聪明,这次却这样笨,就算跟我母亲有关,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实情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
“知道什么?”关昊冷眸斜睨向她,“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始作俑者吗?”
想说的话被他打断,他也的确猜准了她的心思。
瞿苒苒沉默了下来。
关昊冷冷的笑,“你不会在想,如果始作俑者是我母亲,你就枉费了我们之间的一段情吧?”
面对他的讽刺,瞿苒苒手紧紧捏着包包,没有出声。
关昊更加的嘲弄出声,“哦,我想错了……这半年来你日子过得那样的好,你哪里还会懊悔什么?毕竟放弃感情、放弃孩子的时候你可是没有丝毫犹豫啊!”
关昊的话句句刺进瞿苒苒的心头,令她措手不及。
纵使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却还是难以招架。
关昊放下酒杯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那张已然苍白黯然的脸,俊颜扭曲,冷声吐出,“不肯说话是觉得我伤害到你了吗?”
这一刻,面对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瞿苒苒倏的转身。
见她要离去,他猛地擒住了她削弱的肩膀,质问,“怎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昊天’当真就这样欢迎你吗?”
瞿苒苒的身子被迫停驻。
关昊再次挡在了她的身前,黑眸锐利地瞪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离开,他那样的心慌,挡在她身前看着她笃定的样子时,他嘴里却又控制不住地逸出更难听的话,“你一次又一次以各种理由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当真是觉得我对你还会念念不忘是吗?”
他的指控,和在法国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留一丝情面的要她难堪。
瞿苒苒抬起苍白无色的脸庞,迎向他尖锐的眸光,坦诚吐出,“关昊,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要解释……法国那次,我去你的酒店,我想你是知道我是被人算计的,至于我今天来找你,我真的只是因为得知我父亲的死另有隐情,我纯粹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罢了,我对你没有恶意,也没有刻意在出现在你面前验证你对我还念念不忘……事实上,从你我分开以后,我就期盼着你我都能够重新开始,得知你有了新的恋情,我也很替你开心,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你平静的生活……”
关昊倏然捏紧她的肩膀,“你别放弃了自己不当回事的感情到头来还将移情别恋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虚伪!!”面对她,他的心总烦躁不已。
她静站在原地,沉默。
关昊已经被怒意烧红的眼狠狠瞪着她,更难听地吐出,“还有,论及移情别恋,你跟‘乔医生’的打得火热的程度似乎也没有比我们逊多少……”
瞿苒苒并没有替自己辩解,由着他怒意迸发。
下一秒,关昊嫌恶地推开瞿苒苒,咬牙迸出,“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下一次我可没有现在这样好说话……”
瞿苒苒依旧沉默着,看着他冷肃的身影走向落地窗。
“邹季。”
“是。”邹季从外面冲了进来。
关昊背着身,清冷吐出,“通知公司的保安,以后闲杂人等不允许踏进公司一步。”
“呃……是。”
“让她出去!”
任谁都清楚关昊此刻所说的闲杂人等是谁……
邹季无奈走到瞿苒苒面前,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瞿苒苒转过身,没有让邹季为难,兀自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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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旁等计程车的时候,瞿苒苒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响起的铃声打破了瞿苒苒的失魂落魄,她回过神,拭了拭眼角,按下接听键,“乔医生。”
手机内是乔彻一如既往的关心语调,“苒苒,我跟你约的时间就在这两天,你什么时候来医院啊?”
瞿苒苒歉意回答,“对不起,我这两天可能没有时间,我姐来了。”
“我专门从纽约请来的艾维尔医生已经来了,他是这方面的权威,你如果不想就这样放弃你的身体的话,你这两天最好挪出时间来趟医院!”
“乔医生,我……”
“不说了,我要进手术房了……你尽快来医院,对了,如果你不来,我也会亲自押你过来!”
“……”
没等瞿苒苒说话,乔彻已经径直结束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