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可多着呢。
周氏被惩处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齐国公府,不少的人都被晏妧梓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其中也有些人对此十分欢喜。
尤其是国公府二房主母宋氏,就差拍手称快了。
宋氏是司隶校尉宋守诚的嫡幼女,自小就被当做男儿来养,性子十分大气。齐国公府的二子虽只是个庶子,但人却是个踏实本分的,幼时还帮过如今的国公爷,日子十分好过,且极其宠爱敬重自己的妻子。
故而,宋氏虽早成人妻、又成人母,性子也依旧同未出阁一般,十分仗义。加之她未出阁之前就与晏妧梓的生母梁氏乃手帕之交,亲如姐妹。本以为还可以一起做妯娌,却不想梁氏早早就撒手人寰,留下一双儿女。
晏霍舟少年从军,少有回府,晏妧梓呢,却被周氏一手教导着,与宋氏并不亲切。
所以宋氏才会在听说晏妧梓给了周氏一记响亮的耳光后,这般兴奋。一大早的就带着女儿跑到晏妧梓的竹园来了。
宋氏来的时候,妧梓还在屋里窝着,她本就畏寒,再加上掉入荷花池,寒气入体,就更不想出去了。国公府的老夫人也素来疼爱这个娇娇可人儿,特意打发嬷嬷来告诉她休养几日,这段时间的请安都免了。
“姑娘,宋夫人带着妧瑜小姐来了。”
玉清冲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的晏妧梓小声说道,虽是不忍心惊了姑娘的睡意,但总不能让二房太太等着不是。
“二伯母来了?快请进来。”
晏妧梓一听是二房来人,登时就没了睡意。
二伯母可是除爹爹、哥哥和老夫人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可是前世的她被周氏挑拨着,不仅从未感激过二伯母的好,还总是针对她。
思及此,晏妧梓就觉得很是对不住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二伯母。
宋氏一进屋子就瞧见晏妧梓一脸忧心的坐在美人榻上,穿着一身粉色什锦月季花锦缎通袄,手里抱着一个鎏金手炉,及臀的长发也因着未出屋,随意披散着。
饶是这般的愁绪,却也依旧挡不住可人儿的姣好容貌,几乎让宋氏花了眼。
“妧梓是怎么了,这般焦愁作甚?”
宋氏是个快言快语的,看见晏妧梓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当下就问了原因。
“二姐姐怎么啦,脸都快皱成包子啦。”
跟在宋氏身后的是她的幼女,名唤妧瑜,比晏妧梓小了一岁,夏日里才满了五岁生辰。因着宋氏常来看她的原因,妧瑜对自己这个小美人姐姐也是十分熟悉。
“二伯母……”
晏妧梓看见宋氏亲切的脸,一股热意就忍不住上了眼眶,又是歉疚又是委屈的扑了上去。
宋氏看着这个往日里对自己冷言相向的孩子,今日竟主动抱了她,她也是万分感叹。
“好了,都多大的姑娘了,竟还抱着伯母哭鼻子,也不怕妹妹笑话你。”
宋氏拍了拍晏妧梓的背,温声安抚着。
若是齐国公府二子在此的话,定然会忍不住醋,他家娘子都还从未对自己这般温柔过呢。
晏妧梓窝在宋氏的怀里狠狠哭了一番,把自己对宋氏的愧疚,对晏明生的埋怨,对自己娘亲早亡的难过,对自己重生一世那压在心底的恐惧,全都哭了出来。
宋氏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红了眼睛,妧瑜则是拽着妧梓垂下来的手,吹吹摸摸着,看起来委实有些好笑。
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晏妧梓才停下来,眼睛红得像兔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玉清早就打来一盆热水,等晏妧梓哭完之后便拧了帕子上面给主子洁面,看着自家姑娘委屈成这样,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哭过了才知道不好意思,果然和你娘亲一个性子。”
宋氏看着晏妧梓,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感叹来,看着晏妧梓,似是想透过她,看自己的好友。
“让二伯母笑话了。”
晏妧梓抿了抿唇,对玉清使了个眼色,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宋氏母女还有晏妧梓。
玉芝又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临走之时还不忘朝妧梓那边看一眼。
“二姐姐羞羞脸,妧瑜都没有抱着娘亲哭过了呢。”
“五妹妹的嘴果然是随了二伯母,厉害着呢。”
妧梓收拾好心情,也有了心思同妧瑜打趣。
“二伯母,妧梓今日先要因往日的无礼向您道歉,还望二伯母先原谅妧梓以前的不懂事。”
晏妧梓收敛的脸上的神色,端端正正的给宋氏行了个礼,宋氏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与你母亲是自小的交情,又是你的二伯母,于情于理我都受得起你的礼。妧梓,你如今能想明白,看清楚好坏,二伯母就十分欣慰了。”
宋氏摸了摸晏妧梓的头,目光如炬的看着晏妧梓,“二伯母还是想知道,你为何突然就转了心性了?”
晏妧梓身子一僵,宋氏果然不是普通的深宅夫人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