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在那矮个子长老面前径直跪倒道:“方才包不同恼怒之于丧失了理智,请你莫怪!”说罢对着矮个子长老磕了一头。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本来众人还觉包不同乘机偷袭是无耻小人,但此时一个个却以对其敬佩不已,要说包不同武功也不在丐帮六老之下,而且他是慕容复的家将,慕容复与乔峰齐名,论江湖地位他也和丐帮六老一样,此时能自将身份端是不容易。
那矮个子长老本来大为光火,但见包不同如此却也不由对其佩服,于是赶忙上前说道:“包兄快快请起!”如此之下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不少。
乔峰此时出言向长臂叟道:“陈长老,请你给这位风四爷解了毒吧!”长臂叟陈长老一怔,道:“帮主,此人好生无礼,武功倒也不弱,救活了后患不小。”乔峰点了点头,道:“话是不错。但咱们尚未跟正主儿朝过相,先伤他的下属,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咱们还是先站定了脚跟,占住了理数。”陈长老气愤愤的道:“马副帮主明明是那姓慕容的小子所害,报仇雪恨,还有什么仁义理数好说。”乔峰脸上微有不悦之色,道:“你先给他解了毒,其余的事慢慢再说不迟。”
陈长老心中虽一百个不愿意,但帮主之命终究不敢违拗,说道:“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走上几步,向阿朱和阿碧道:“我家帮主仁义为先,这是解药,拿去吧!”
二女拿到解药后大喜欢,本欲吸毒救人,但这时却听得那陈长老说道:“这蝎毒是阴寒之毒,女子吸毒,阴上加阴,毒性更增。”二女一听不敢动手。好在包不同就在一旁跑到风波恶身边二话不说提起手便为其吸毒……
只见风波恶解毒之听站起身来说道:”乔帮主和这位兄弟大义,风波恶在此多谢了。“说罢又拾起单刀,左手指着陈长老道:“今天我输了给你,风波恶甘拜下风,待下次撞到,咱们再打过,今天是不打了。”他打了败仗,竟丝毫没有垂头丧气,所谓“胜固欣然败亦喜”,只求有架打,打得紧张火炽,那便心满意足,是输是赢,却是全不萦怀,实可说深得“斗道”之三昧,他举手和众人别过,向包不同道:“三哥,听说公子爷去了少林寺,那儿人多,定然有架打,我这便撩撩去。你们慢慢再来吧。”他深恐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遇合,不等包不同等回答,当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听了也急忙跟了上去,王语嫣向阿朱、阿碧道:“三哥,四哥都走了,咱们却又到哪里找……找他去?”阿朱低头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回无锡城再说。”临走之时众女却不忘看刘峰一眼。
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怎可随是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这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
乔峰道:“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日来我多方查察,觉得杀害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那中年丐者名叫全冠清,外号“十方秀才”,为人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是帮中地位仅次于六大长老的八袋舵主,掌管“大智分舵”,问道:“帮主何所见而云然?”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正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中有人提到了慕容复,三人对慕容复都极关怀,当下退在一旁静听。
乔峰道:“我在洛阳之时,听到马二哥死于‘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寻思马二哥的‘锁喉擒拿手’天下无双无对,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无旁人能以马二哥绝技伤他本人。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这几日经多方查察,杀害马二哥的凶手,已经初步断定为何人,但事情未经查证之前,尚不能下定论。
乔峰看到这里忽觉不对,猛然厉十年怕厉声道:“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去哪儿了?”乔峰观四大长老脸色,但见四人说到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时都唯唯诺诺,知道他们也参与了此事,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为丐帮劳心劳力,却不想竟换的如此下场。心里暗自伤神,刘峰在旁轻轻触碰提醒乔峰。乔峰微微一笑,说道:“本帮自我而下,人人以义气为重……”话到这里,霍地向后连退两步,离全冠清已经不过三尺,左手反扣疾出,右手擒拿,抓中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全冠清武功之强,并不输于四大长老,因乔峰出其不意,他一招也无法还手,便被扣住。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穴道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穴。他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诸帮众人此次叛乱,全冠清本是主谋,见他突然被擒,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大智分舵走出一人道:“弟子知道几位长老囚于何处。”乔峰闻言大喜,命他带蒋舵主一众人过去解救。
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一瞥眼间见到刘峰,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是刘峰刘大哥,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
刘峰一名本来江湖上从为出现过,但因为刚才那神出鬼没的身手,众人也是不敢小瞧,当介绍到那矮个子奚长老时那奚长老对刘峰却是道谢。一番介绍下来乔峰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众指点他武功的德意,而他们居然胡里胡涂的听信了全冠清之言,不由得大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