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
被她当做白痴,我有些恼怒,瞪着她道:“我是白痴我愿意,总好过你一个花痴。”
青姬娇媚一笑,略一纵身,便坐在了红色的曲栏上。她摆了个千娇百媚的姿势,笑吟吟地看着我道:“你这未必是胡说,瞧那小子痴情样,简直把天下女子都当了草芥。只有你,在他心里眼里,珍爱如瑰宝。看来,白痴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我烟眸一抬刚要反驳,但见她如花笑靥便又忍住了。想起今早枕边那株三生花,我又凝神问她:“告诉我,关于我枕边那株三生花的事情可是你干的?”
青姬听我问她,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笑着道:“你离开花海那么久,我怕你想念那里,所以特意从花海带来一株三生花。怎么,看着是不是特别的亲切?”
说实话,我刚见到枕边那株三生花时,我确实惊喜了好一阵子。本来我以为,那是师父冷寒霜为了带来的。可接下来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能。师父他若真寻到了宫里,他会做的只能是带我离开,他绝不会浪漫到将花海的一株花眼巴巴送来给我。
惊喜过后便是失落,跟着失落仅仅而来的便是对青姬的怀疑。此事只有她才做得出来,也只有她才能如此轻易出入皇宫。
我将满腹的心事压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又是来逼问我三生花的秘密,那么你只有失望而归。”
青姬盯着我,沉思一会儿道:“现在长沙城外似乎正蔓延着什么恶病,我担心你在宫里水土不服,所以将花海的三生花带来一株。”
“什么话?”我嗤笑青姬的解释很不靠谱,真心觉得长沙城内的恶病以及宫内的我是否水土不服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不过她既然如此说,那我就如此听好了。
夜色深沉,吹箫人早已离去。远远伫立亭榭的我和青姬此时也没有再聊下去的欲望。而让我感到诧异的是,这次竟然是我们唯一一次没有恶言相向的见面。
青姬便也趁着夜色匆匆离去,我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了好一会神。
初秋的阳光炙热程度丝毫不逊夏日,树枝树叶缝隙里漏下的光线明亮刺目,让人睁不开眼。
仁心殿两旁的纱幔已经按照我的要求白天半数挽起,窗户也半开着。明丽的阳光透过疏落有致的雕花格子窗被稀释得淡淡,隔着轻薄的紫烟罗窗纱柔和地铺陈于地面,殿内的空气再不似初见皇上那日令人窒息。
此刻的皇上正埋首抚住一张诺大的地图,目光久久凝视,似乎思绪是如此遥远而不可触及。
我遥遥立于一边,默不作声却小心观察皇上神色,心中一直疑惑皇上在我与谢太医请完脉后为何独留下我一人。
宫人端来一碗漆黑的汤药和几枚腌制的青梅,恭敬地提醒道:“皇上,该用药了。”
皇上只是一味关注手中地图,对内侍的话置若罔闻。见此情形,我走上前接过内侍手中瓷白药碗,使了个眼色,内侍会意躬身退下。
“皇上,”我将汤药递到他眼前,提醒他每天这个时辰该服药了。
皇上闻得我的轻呼,缓缓抬起了头,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伸手接过药碗。
“常爱卿的药方看来真的灵验,朕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皇上轻轻地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双眉微皱。接着他扬起脖子一饮而尽,皱着眉便将空碗搁在了桌上。
我轻轻向前额首,一副谦卑不敢当的神态。“皇上乃万民福祉,龙体自由上天庇佑,民女只不过尽了一些绵薄之力而已。”
“常爱卿能尽力便是对朕最好的忠诚,朕非常感动。”皇上看着我,有些动容。
我欠身,诚惶诚恐道:“民女惶恐。”
皇上叹了口气,不理会我的惶然。
他转身抚着那张地图,怅然道:“想先皇打下这万里江山,勤政爱民,一直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可到了朕的手中,如今是日渐凋零。眼下外有兵患,内有瘟疫盛行,满朝文武,皆想不出个良策。 ”
“皇上请宽心。”我见皇上神思忧郁,不禁低声提醒。
“朕如何宽心?”他急速的语气透露着内心的焦虑,不禁一手抚住了胸口。猛地抬头,目光犀利而又焦灼地看向我道:“你说,朕该如何是好?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万事到来时自会有解决的办法。请皇上平静心情,注意保重龙体为重。”我上前一步跪下,看他如此焦虑,我可不希望他突然出事。
皇上若在此时有事,我不但小命不保,估计整个朝廷也要大乱。 到时,长沙城外的病情和边疆的战事又该由谁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