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先皇与我虽求天下名医极力挽救,旻儿却还是烙下这终身的顽症。自旻儿弱冠,虽是已有几宫妃嫔,还从未有良人能安稳住他。也竟只有你,染红了哪条白喜帕。”说着,不禁拭泪。
南月听到这话,满脸通红地看着瑟缩在太后身后瑟瑟发抖的完颜旻,竟有些愧疚之心,早知道这家伙童年这么凄惨,昨日就不割他手指就是了,早知道就自己来,也不用他昨夜叫得那么凄厉,害得全宫都以为她是何等悍妇。
太后见她这样,却当她是为昨夜之事不好意思,越发笑得意味深长:“月儿何故羞赧,既已嫁做人妇,就要让哀家早日抱上孙子才是。”又紧接着问道:“在家塾都读些什么书啊?”
南月脑瓜转个不停,要说书,从神农药典到宫闱秘事乃至毒物邪魅,她南月什么没读过,不过她还是决定不要吓着太后,又自幼知晓多慧多难的道理,便索性回道“回母后,儿臣最多也只读些《贞女转》、《红绣谱》之类,大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太后知她有意谦瞒,也不拆穿,昨日朝堂的话,岂是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小女儿就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你大娘,哀家也是多日不见她,待你回门时,且代哀家问她好。”说着放缓了脚步,直盯着南月的脸,“哀家倒是想起了,你的亲娘,罢了,都是些往事,不提,不提。”
南月神色立时紧张起来,当即就想打听溪娘之事。但观太后神色,只得作罢。直觉得被她盯得发毛,满是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萱太后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去撞墙。
“月儿,有一事,哀家不得不告知你,你既入皇室,又是皇后,就要知道皇家女人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旻儿身体一向不好,平日里素日饮食都是由我和如花姑姑亲自监管。现在旻儿既然已经接纳你,就要劳你好生照料他起居和一日三餐。旻儿爱吃的菜色,做法一会儿如花会交给你,别的细活儿大可由御膳房大理,只是这几道菜,却是哀家亲手调试才入得了旻儿的口。”
“还有,举国上下各城池,旅驿,郡县的奏章你要代旻儿亲自过目,万万不可疏忽。明日的奏章,我已差人送往旻儿的盛轩殿。不过你也毋须急躁。一定要注意身子,别熬坏了眼睛。”南月看着萱太后慈眉善目与嘴角笑意,莫名地觉得自己的“母后”是个真正的奸商。
“来,月儿,旻儿。”太后拉起正在一旁斗蛐蛐儿的完颜旻,这边牵过南月,硬是将两人的手扣在一起。“你们夫妻二人定要同心同德,月儿,你定要好生辅佐旻儿,撑得起这北冥的天下。哀家,是该撒手前朝的时候了。”
说着转向身旁的如花:“姑姑,且让旻儿再陪我一会儿,你这就带娘娘去御膳房。”
“娘娘请随我来,陛下虽性格憨直,素日里对下人们都是极好的,对吃食也并不挑剔,这食花册上列的都是陛下喜好的吃食,材料火候,娘娘都要记准了才是:“这道茶匙刀切,刀工要巧而有力;莲蓬豆腐,豆腐下锅要趁冷锅急火,糖醋荷藕,藕节需是嫩藕的最中间节段,保证脆嫩鲜美;糯米凉糕,非醴泉水不得入炤;皇上最嗜醉蟹,大闸蟹活时便要用酒窖熏陶。……
奶奶的,这也叫不挑剔。南月的心思早已跑到九霄云外,恨不得把完颜旻一脚踢到酒窖里去。
“娘娘可记住老奴方才所说的制法?”
“呃……嗯哈……记住了”南月此时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是怎么挤出来的。所幸她自幼破书万卷,记忆里早就异于常人。
“要紧的是皇上喜食的这道四喜乾果:包括虎皮花生、怪味大扁、奶白葡萄、雪山梅。花生要选今年新下的渠邑花生,杏仁取粒大莹白者,葡萄必要西域进贡的雪山炼提,梅肉也要经历陈年早霜打磨。”
“嗯,多谢姑姑指教,月儿都记下了。”南月堆笑,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心里早将发明那些菜色的人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完颜旻!本小姐就让你吃得下去,吐不出来。”
殊不知,此刻的靳安殿,某皇帝正幽幽哀怨地望向他少女心未死的母上大人:“母后,您就不怕那悍妇把御膳房给炸了。”可怜他当初处处谋划布局,只是想找个省心的皇后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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