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会和你好好地斗上一斗。”雪若芊望着沉默的苏挽月,笑意更浓了,眼尾微翘,像枚狭长精致的桃叶。
“你天生就喜欢和别人斗吗?”苏挽月对着雪若芊的感慨,心里实在不敢苟同。人的血液不应该为争斗而沸腾,那样活着太累。
“十年前跟你打场架输了,我一直记恨着你呢。”雪若芊眼里笑意不减,每一句话都似真似假的样子,让人难以分辨,“双生花,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但也不是你死我活。”
苏挽月越听越糊涂,不知道雪若芊是真的识破了她的穿越来历,还是故弄玄虚。
“我很快要离开这里了。”雪若芊看着苏挽月,忽然眼里有种哀伤的情绪,她一直那种淡淡的样子,忽而伤感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挽月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溢满了伤感,好奇问道:“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雪若芊忽然笑了起来,像换了张脸,收起了伤感,满面桃花,她的回答如她的人一般,难以捉摸。
“那不是应该高兴吗,但是你好像并不开心。”苏挽月从她眉眼里还是看不出喜悦。
雪若芊听着苏挽月的话,笑靥如妖:“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开心,也许一个地方待久了,等到要离开的时候,即便再不喜欢也有点不舍。”
苏挽月没说话了,她知道雪若芊遵从师训在观星楼待了十多年,对一个少女而言,这绝不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她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开口问她说:“你本事神通广大,我有一件重要的事问你,今年二月山东泰安地界,是不是有一场大地震?”
“你所知道的事,其实远远超过了我,倒不如问你自己。”雪若芊并不直接回答,“今晚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们有缘再见吧。”
“如果你离开了,我能在哪里找到你?”苏挽月看着她的背影问。
雪若芊的笑声在夜色中,妖娆悦耳,却又仿佛像修行千年的妖怪:“我以后或许会开一间酒楼,名字也叫观星楼!”
夜色完全掩盖了整座紫禁城,干燥而阴冷的空气,吸到肺里似乎都要暖一暖,苏挽月看着雪若芊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正要离开这里,却忽然发现一个诡异的身影,从毓庆宫回廊下飞快地掠了过去。
她心生疑惑,不由得暗自跟踪着他。
那人的身影竟然是向着永宁宫的方向而去,经过一处略微明亮的地界时,她看清了他的大致样貌,虽然那人蒙着面,但她依然能够一眼辨认出这个人——她的同僚、毓庆宫的侍卫莫殇。
莫殇去永宁宫做什么?
苏挽月思虑了一番,也没有得出答案,她踟蹰了一阵回到侍卫寓所,也不管时辰多晚,伸手去敲云天的房门。
云天披着衣服打开房门,看见苏挽月神情肃重,一言不发,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立刻问她说:“你怎么了?”
“莫殇是什么来历?”苏挽月劈头问了一句。
云天没想到苏挽月这么直接,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很爽快说:“和我一样,是殿下的侍卫。”
“不对,我明明看见,他去了万贵妃那里!”她明显感觉到云天在回避问题,“还有红绡,我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即使他去见万贵妃,也是很平常的事。”云天很冷静打断了苏挽月,给她斟了杯茶水,“连你都能看得见的事情,你以为殿下不知道么?”
苏挽月不语,脑子中把所有的信息都过了一遍,如果说莫殇与万贵妃私下有联络,那么他很可能是万贵妃的人,就是派来朱佑樘身边的卧底;如果莫殇是卧底,那么红绡呢?她会不会也是他们一伙的?如果这些人都是卧底,那朱佑樘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他居然还能假装什么不知道,要是换成她,只怕每天晚上都要带十几把刀剑护身才行!
“他是怎么想的?他一点都不怕?”
“怕又如何?”云天淡淡地回答,“这就是紫禁城,敌不动,我不动。尔虞我诈,懂得游戏规则才能保护自己。
“他就不担心人家半夜突然杀了他啊?”苏挽月实在难以理解朱佑樘的心思,居然能容忍宫中有奸细,还能若无其事!虽然她知道这里也许很多人都有隐藏的一面,像是面具下还带着一层面具,直到最后连自己也分不清,哪一张才是真正的脸。
“如果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云天像是丝毫不在意生死问题,满不在乎答了一句,“谋杀太子,可不是小事。”
宫里有无数的明争暗斗,或狠辣或诡计,但无论台面下怎么残忍,台面上总要表现的一团和气,只要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就算再波涛汹涌,也要笑脸迎人。这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
“这些人的心思太繁杂了,我实在想不明白。”苏挽月忽然觉得有点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