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立在他身侧,正午的阳光晒得苏挽月微微出汗,但身上仍是裹得一丝不苟,窄袖长衫,她已经习惯了古人的保守。这种天气,就像是朱佑樘这种心如止水的人,暴露在室外的时候,也是被晒出了汗来。
“继晓这个人,心计太浅,又爱搬弄是非。除了能变些洗发哄我父皇开心,别无用处。”还是朱佑樘先开了口,语气不屑,评价了继晓一句。
“其实他算个小人吧,本事太小,再怎么折腾,翻不出什么惊涛骇浪出来,你不必太操心。”苏挽月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并不放在心上。
朱佑樘侧目,望着苏挽月的眼睛,还未开口接着说什么,却见她掏了手帕出来,垫着脚轻轻擦拭过自己额头。她这个动作显得很温柔,本不是骨子里温柔似水的人,但这一刻却有种侠女柔肠的感觉。
“我不争不抢,对名分也不放在心上。你全然不必担忧,换个心思深的人,也决断不能说动我半分。”苏挽月一边替朱佑樘拭汗,一边随口说了句。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思酌了许久的语气,她要彻底断了朱佑樘那若有似无的担忧。
“我并未担忧过你会做什么,但总觉委屈了你。”朱佑樘叹了口气,说了自己想法。要是苏挽月能争会抢的话,也是情有可原,并不是无理取闹。但她就是那种毫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就愿意这么无名无份下去。提过纳个侧妃,但总是被苏挽月搪塞了过去,理由千奇百怪,无非是那一纸名分,比天上的晚霞,叶上的朝露,还要靠不住。
“你又来了。”苏挽月笑了下,有些厌倦这个话题了。收了锦帕回去,也就垂着头不愿说话了。
“好吧,我不说了。”朱佑樘长叹一声,有些拿她没办法,手臂伸过去要牵她的手。
“在外面呢。”苏挽月不肯,一下跳开了。
“那我们回去吧。”朱佑樘无奈,虽是人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关系,但这毕竟是皇宫,不可能把伦理纲常都抛到脑后。
“他们走了么?”苏挽月抬头轻声问了句,他们指的自然是张峦和金夫人,还有带着儿子的张菁菁。
“走了。”朱佑樘点了下头,“云天送他们走了。”
苏挽月听着,这才肯跟着朱佑樘往回走。朱佑樘侧目望了望她的脸色,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这像是两个人的默契。不言不语,却也胜过千言万语。
“你父皇的病,现在好些了么?我看你最近总是睡不好。”苏挽月轻声问了句,宪宗皇帝自从万通去世后,日日郁郁寡欢,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说是伤心过度,采取慢慢精心调养的保守治疗。朱佑樘虽是和宪宗关系并不亲密,但毕竟父子连心,他还是感受得到宪宗这段时间所受的苦楚。
“这些日子好一些了。”回了一句,想了一想父皇的症状,朱佑樘也是无奈。
苏挽月心里暗叹一句,今日是九月的第一天,历史上宪宗皇帝猝死于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初九,也就是还剩不到十日的阳寿。现在病情的好转,只怕是回光返照。思虑了一会,望着朱佑樘的眼睛,“你这几日多去陪陪皇上吧,病中的人,其实最需要人陪。”
“我知道。”朱佑樘点了点头,苏挽月却是知道他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他那样的人,就算到了生死离别的时候,本来不曾放在心上的人,到头来也无法因为割舍而痛不欲生。也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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