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简陋,但环境如此险恶能弄成这样,已经实属不易。临着冷霜迟房子的边上,有处小小的屋子,建房的材质和风格都一样,只是小了一些。
苏挽月跑到边界的地方看了一眼,下头着实是悬崖峭壁,而且望不到山底下,只觉得漫漫无期。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盘旋而至着还没有迁飞的苍鹰,云团在天空中被肆意践踏,雷声夹杂着闪电一阵紧似一阵地袭来,预示着一场来势汹汹的瓢泼大雨即将滂沱而下。
那只鹰只是尽力铺平身体,贴着飞涌的黑云无声的滑翔,强劲的大风,将鹰的翎羽飞卷而起,使这只生灵在空中零乱旋舞。后头紧跟着一只体型稍大的鹰,苍鹰中雌鸟比雄鸟体格要大,羽毛类似但颜色较暗。两只鹰成对翻飞,相互追踪,叫声尖锐洪亮,一声声悠长的嘶啸划破长空,镇定自若一点也不畏惧即将要到临的暴风雨。
身姿骁勇,两翅驾云穿棱的,像是一面抖开的旗帜在风雨中猎猎飘物。苏挽月仰着头望了好长一阵,只觉得天地都退为其次成了背景,一切都只凸显着苍鹰的勇猛和气概。
“它们在交配,要下雨了还真是好兴致。”冷霜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苏挽月后头,冷不防说了一句。
“你要死啊!”吓得要掉进山谷里,回头怒目圆睁,苏挽月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冷霜迟不怎么在意,抱着双臂,抬头望了眼那两只苍鹰,雄鹰飞着爬到了雌鹰背上,偶尔扑闪翅膀保持平衡,尾巴对接着,时常需要试二十多次才能成功。鹰是很少有在空中交配的物种,冷霜迟看得津津有味。苏挽月很无奈冷霜迟看事物的立场,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但那人却是悠然自得。
漠然垂头盯着脚底下的岩石,再往前就是万丈深渊,风呼啸而过,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在山雨欲来的空地上,如同一道黑色的屏障。天地混沌一片的时候,仿佛只有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是清晰的,似笑又非笑,沉思又随性。苏挽月望着前头发呆,却不知道,冷霜迟已经默默侧头望了她许久。
“不管怎么样,我不可能在这陪你一辈子。”苏挽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对冷霜迟说。但恰好对上了他凝望的目光,一时有些窘迫,撇开了目光。她还是有些怕冷霜迟把自己关在这的,也怕一时惹怒了他,而后被推下了悬崖。
“那我放你出去,你就愿意一辈子陪我?”侧了身过来,扬眉轻佻问了一句。浅薄的唇瓣趁着阴暗的背景,显得无情又冷酷,就着苏挽月的话,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苏挽月叉着腰很是无奈,半晌憋出了一句,“你砍死我算了。”
冷霜迟望着她的表情,忽然笑开了。是真正开怀大笑的那种,唇红齿白,没有收敛住笑意,却是抬手抚上了眉翎,顺着眉毛的方向轻柔按开了眼尾的皮肤。他是极其爱美的那类人,时刻都在注意,不想因为自己过多的面部表情,增长了哪怕一根皱纹。岁月也好像特别眷顾他,除却眸子里的华彩越来越蛊惑人心,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苏挽月看着这张脸,仿佛看到了他四十岁,仍是这个样子。
你若是相信你可以美到天下第一,老天爷总会给你契机,就算最后无法真正意义上第一,也足以是倾绝天下的姿色。“你幸亏不是女人,不然多少男人,会为了你争个你死我活。”苏挽月由衷感叹了一句。
“那我比朱佑樘呢?”冷霜迟忽然凑近了一步,身形快到苏挽月避无可避。
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一半的脚掌已经悬空,差点重心不稳摔下去,惊呼了一声,被冷霜迟随手扯了胳膊拽回来了。苏挽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刚刚却是故意的,那人是存心想看自己出丑。
“他比你好看一万倍。”苏挽月信誓旦旦回了一句,转过身就要离开,“明日一早我就要走,你还不放人,就看我摔死在瀑布好了。”她不喜欢背着别人讨论和比较两个人,就像是把人画在了格子纸上,各自优劣圈叉在那里权衡,这样是极为不尊重的行为。说的俗套一些,苏挽月觉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尤其那些很重要的人,更是举世无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