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起来,三三两两之间讨论着这首词的平仄、对仗和意境。
皇宋百姓富足,东京尤甚。自古皆曰“饱温思****”,其实不然,饱暖之后定会有更高的文化上需求。
前朝诗歌盛行,开元盛世之时街旁老朽尚能道出一二。本朝则流行曲子词,自柳三变苏子瞻等人之后,更是丝毫不弱于开元。东京城一百五十多万百姓,不说都会填词,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主持人并没有停顿太久,留给了大家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又拿出了第二张纸。
“这是濮王嫡亲侄女,我朝宗女兰曦居士的作品。”
主持人介绍完,大多数围观观众的目光都投向了潘楼二楼处,窗边唯一的一位坐着的女子,女子起身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又坐回位上。观众大都离得太远,看不清女子的模样,只是在灯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往年就听坊间传说,潘楼的东家有大能耐,能请到宗室子弟,今年还是头一回见到。”
柳邕旁边一个观众感叹道。
“宗室子第算什么?听说这可是位县主。”
“这你是来错了时候。前年七夕,潘楼可是请来了一位郡王,叫什么来着?也是濮王一系的。”
旁边另一位观众反驳道。
“女词人本就少见,还是个宗女,就是不知词填的水平如何。”
......
“碧梧初出,桂花才吐,池上水花微谢。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玉盘高泻。
蛛忙鹊懒,耕慵织倦,空做古今佳话。人间刚道隔年期,指天上、方才隔夜。”
这会便不再像上一位诵读过王甫臣的词时那般沉默了片刻,而是立刻便有好事者高声道好,想要博取“兰曦”居士的注目。
柳邕顺着声音扭头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个长得眼歪嘴斜的大汉,胡子拉碴,身上好像还有异味,一旁的观众都捂着口鼻。
又有一太学生做道
“双星良夜,耕慵织懒,应被群仙相妒。娟娟月姊满眉颦,更无奈、风姨吹雨。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
主持人挨个诵读完“佳宾”们的作品,其中有两年前刚去世的黄涪翁的弟子史翁所做
“金乌玉兔,时当几望,只是光明相与。天孙河鼓事应同,又岂比、人间男女。
精神契合,风云交际,不在一宵欢聚,乘槎曾得问星津,为我说、因缘如此。”
不过最终评判谁的作品最佳时,却是“兰曦居士”得了头筹。
倒不是说“兰曦居士”的《鹊桥仙》比其他几人填的要好,而是她做为宗女的身份占了优势。
潘楼二楼同坐的几位才俊并不生气,纷纷向“兰曦居士”道贺。反正“百词荷”又不止一轮。
下一轮的词牌是《鹧鹄天》,果不其然,这一次的金荷叶被太学生王甫臣拿到。
一连做了七轮,世间多出了数十首佳作,潘楼也送出了七片金荷叶。更让围观群众兴奋的是,在第五轮的时候,一位人群中叫做赵观的观众一首《菩萨蛮》摘得了金叶,由潘楼的大掌柜亲自迎上了二楼,虽然之后两轮并未再有什么佳作,但也足以让数万东京人记住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