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来晚了,却并非有意。
他本身是个守时之人,只是奈何有突发情况,便是在他跟着谢道韫出门之前,却遇到从郡守府过来的武卒,说是朝廷的拨款到了,只是出了状况,李咏、柳朴二人无法进行决断,只好派人来请他,于是乎,他临出门改道,先去了郡守府将事情处理完之后才急匆匆地过来。
他作为会稽地方官,算的上东道主,即便不是上清派道人,也要出席现场表示重视,正所谓诚不诚心另说,至少表面工作得做足了。
因此,才有了他匆匆赶来冲着谢道韫笑着点头,意思是说全都处理完了,至于说刚进来时张禄说了些什么,倒是有些不知所言……他表示完自己的疑问,冲着看过来的孙泰、虞甫等人点头示意一番,正想询问身边的妻子这里讲到什么地方了,却被张禄指名道姓地问道:
“巧了,不曾想刚谈论起王府君之事,王府君就到了,那么还请府君说说,若是没有赈灾款,府君又要如何安抚郡民呢?”
说着话,张禄与王凝之之间的人纷纷错开位置,让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
气氛有些诡异,王凝之眯起双眼,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却很清楚地能感知到自己被针对了,至少看向自己的这些目光之中,忌惮有之,敌视有之,幸灾乐祸亦有之,只有一小部分才是或平淡或亲近的目光,至少被问了,他自然要回答:“进爵是在担心没有赈灾款无法抚恤郡民吗?倒是无需多心,我方才来晚,正是处理此事,朝廷已然拨下赈灾款。”
“拨下赈灾款了?”张禄笑笑,手指在身前的案几上点来点去,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犹如逼近的鼓点声,“府君该不会是想欺骗我等吧,此次的赈灾款与往年相比,可有变化,我若没有猜错的话,有等于无吧?”
赈灾款确实到了,但就如张禄所说的那样,因为太少了完全不够用,这才是王凝之过去的真正原因,只是他并不清楚朝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国库空虚,还是被层层官员贪污,总之到手的赈灾款只剩下一点,按照以往的赈灾手段,这点确实不够用,于是他点点头,并不加以隐瞒:“确实有等于无,只是没想到,进爵竟对此事如此了解,可是上面有人与你提起过?亦或是张氏有人参与到拨款之中?”
“道听途说罢了,未曾想误打误撞,府君切莫胡乱猜忌。”张禄打了个哈哈,语气很快换成惋惜,“可惜了,偏偏在府君在任时遇到天灾,拨款还少,看来安抚郡民之事,府君是很为难了。”
庭院中当王凝之承认的时候就一阵唏嘘,现在又加上张禄的推波助澜,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变大了起来。
“看来王叔平是不行了,只能指望请神。”
“至少可以说是请神之成果了。”
……突然一人开口大声说道:“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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