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来说媒的人的确不少,凌知一直也在担心着谢青璃会不会那一天突然就成亲了。听到谢青璃这话,凌知盯了谢青璃一会儿,这才小声道:“哦。”
不过一转脸,凌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娘,我可以跟着去吗?”
谢青璃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又笑:“可以。”
凌知这才又展眉,高高兴兴的收拾好东西,又叮嘱了谢青璃的手暂时不要再动针线,这才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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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知到书院的时候,与平日又多了些不同。
前一日裴殊与谁都不说话,但经过了昨夜的一番交谈,裴殊似乎已经将凌知当做了朋友,这天裴殊与其他人也依旧没说话,但唯独对凌知却是不同。眼见凌知进了讲堂,裴殊便坐在位子上朝她笑:“阿知你来了。”
凌知有些不习惯这样子的打招呼,不过仍是应了下来,很快在桌前坐下。
少年的感情总是投缘便是朋友,又是一天相处下来,若说昨日里凌知对裴殊还有些生分,今日这种生分就已经慢慢的褪去了。凌知喜欢念书,书中说过许多东西,她虽是向往,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与谢青璃窝在这秋风镇上,外面的大千山水她也从来未曾去过,但裴殊不同,裴殊懂得多,去的地方也多,一番交谈下来,裴殊总能够说出叫凌知所感兴趣的事情,听得凌知心思神往,很不能够扒拉着这人聊上三天三夜。
然而眼见着凌知的反应,裴殊也不禁笑问道:“这些都是我爹娘从前告诉我的,我也没有真的去过那么多地方,你娘不会对你说这些吗?”
凌知闻言又是一愣,继而摇了摇头道:“我娘从来不对我说她从前的事情。”
谢青璃本就不喜欢说话,没事绝不会主动开口,凌知也早已习惯了,然而虽是习惯,听裴殊这般说来,凌知却仍是忍不住目中一黯,托腮笑到:“要是她肯告诉我就好了。”
“谢姨那么漂亮,从前肯定有很多故事。”裴殊若有所思道,“她不肯说自己从前的故事,或许是从前发生过什么伤心事也不一定。”
“伤心事?”凌知小声问了一句。
裴殊点点头,认真的分析了起来:“这些天我也听说了谢姨的事情,她一个女子带着你流浪至此,又这么多年都不肯嫁人,一定是心中早有所属。”
“对,我娘说她在等一个人。”凌知觉得裴殊果真厉害,一言就能将话说中。
裴殊笑了笑,接着道:“可是她等了有八年了,那人却还没有来,你说会是为什么?”
凌知茫然片刻,小声又道:“那个人或许……已经死了。”
“有可能。”裴殊点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人已经不爱你娘了,他与其他人在一起成亲生子,自是不会再来找你娘了。”
听到这里,凌知不禁紧紧拧起了眉头:“可是我娘等了他那么久,他怎么可以这样……”凌知话音忽的一顿,又想到四年前的那一天,谢青璃目露绝望之色,抱着自己哽咽着说不会再离开的情形,一时之间竟觉得裴殊所说的这种可能应是极对。
当时谢青璃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露出那种神色。因为她知道那人不会来接她了,所以她才说自己哪里也不会去了,会一直陪着她。
凌知心中紧紧揪着,想到谢青璃当时的模样,忍不住又道:“那怎么办?”
裴殊想了想道:“谢姨看起来不苟言笑,又喜欢将自己关在屋中,我曾经听我娘说过,越是这样的女子,越是多愁善感心思细腻。”裴殊说到这里,当即朝凌知断言道,“我想谢姨应当是经常闭门在屋中想念那人,并且还是一边想一边以泪洗面,她将自己关在屋中,便是不愿让你知道而已。”
“真的?”凌知听罢又是一怔,脑中似乎真的出现了谢青璃在屋中泪眼盈盈脆弱伤感的模样,一时间眼里满是担忧,禁不住道,“我娘他真的……”
“十有*。”裴殊笃定道。
凌知整颗心都悬到了谢青璃的身上,连忙又问:“那……我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她好过一些?”
裴殊看起来很是明白,很快支招道:“谢姨这么多年了也未曾再与旁人亲近过,心中应是还死心塌地的念着那个人,想来必是十分痛苦。你是她的女儿,由你来开导她,让她将那男人放下,自是再好不过。”
“如何开导?”
裴殊托腮想道:“多陪陪她,让她把心里面的痛苦发泄出来,痛痛快快的哭几场就好了。”
凌知了然点头,心里面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谢青璃再不这般郁郁寡欢。
于是当天夜里,凌知久违的抱着被褥敲开了谢青璃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