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间隙,张导演问林云泽:“之前发给你的剧本,台词记住了吧。”
“记住了。”林云泽点头,她跟在张导旁边坐了一上午了,除了看片场里的人演戏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这时张导演问她话,也让她精神一振。
“第一句台词是什么?”张导演侧对林云泽,往包里拿了一支烟来点燃。
“住手。”
“前后情景呢?”张导演吸了一口烟,翘着二郎腿,跟林云泽讲戏。
林云泽看了一眼徐徐上升的烟气后,垂眼说道:“我在宫中走失,无意中到了关押秦国质子的地方。听见有人放声大叫,便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是刁奴在欺打质子。于是我上前去叫刁奴住手。刁奴欲反驳,把我糊弄过去。但我曾在质子来齐国时,见过质子,自然认得地上伤痕累累的人是他。我无意与这些奴才多费唇舌,便说:‘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以下犯上,论罪当斩。’”
张导觉得这个小朋友真有意思,她在叙述中加了许多剧本中不曾有的东西,还把第三视角的描写变成了第一视角。他认真的停她说,都不曾打断过她。听完了叙述,他嘴角含笑,伸手指抖掉了烟头上的烟:“看来你是真的有很认真的看剧本,我很欣慰,你用功了。但是光记住本子上的东西还不够。你现在到镜头里面去,我们来拍拍看吧。”
林云泽提起裙角,走到片场里,却不知道该站在什么地方。回想起之前演员的站位,林云泽抿着唇站了过去。
张导坐在监视器后,点了点头,看来他没有看错人,这个女孩并不是什么榆木脑袋。
“好了,你开始吧。”张导高声喊道。
旁边有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他们,都纷纷看过来。尽管他们已对看导演拍戏这件事习以为常,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导演一个人拍戏,没有灯光师、没有场记,就连摄影机都只有一台,这一台还掌握在导演手中。
林云泽手里拿了一朵野花,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时不时停下,往四周张望。似乎向左走不对,向右走也不对。突然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抬起头来,判断出说话人的方向后,扔下花往前方走去。走过一条小径后,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几个奴才在辱骂踢打地上的人。那人身量尚小,尽管缩成一团躲着其他人的攻击,但她还是看清了他的脸。
她看着那双不服输不认命的眼走上前去,大声喊道:“住手!”
有人认出来,她是齐王的掌上明珠,齐国唯一的公主——长宁殿下,便跪下求饶。
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又看了地上的质子几眼。当两人眼睛对上时,她又躲闪开来。
通过摄像头注意到了这些细节的张导轻轻颌首。突然手上一烫,他才反应过来,是烟烧到了屁股上。他赶紧扔了烟头,拿脚碾灭。
另一边,表演完了的林云泽走出了镜头,重新回到张导身边来。
“还行。”张导吹了吹手指后道,但是这样的表演还达不到他的要求。
这时助理走过来,跟他说周老师和他的学生到了。导演便指着林云泽,让她跟着助理去见那个周老师:“过两天我们要拍后面的戏,你去跟周老师请教一下,这齐国公主该怎么走路、怎么行礼。”
助理带她找到周老师后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留。林云泽只好自己来说:“老师好,导演叫我来跟你学行礼。”
周老师打扮得很潮的小老头,花白的头发梳成大背头,穿着配酒红色蝴蝶结的灰色格子西装,不像是教古代礼仪的老师,更像去参加时尚派对的。听见林云泽讲话,老头只抬眼来看了一眼后,就低下头去,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过了几分钟,老头写完了东西,把纸拿给学生,叫他把这些给导演送过去。等学生走了,老头戴上眼镜打量她一番:“你就是小长宁啊。”
“老师好,我叫林云泽。”她颔首,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老头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是记住了还是没记住。他并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接调出电脑里的视频文件,叫林云泽跟视频里的女子学习坐姿、跪姿和走姿。尽管《大江东去》讲的是架空时代的故事,但还是参照了战国时期的服饰、人物造型和礼仪。
视频里的女子穿着考据的服饰,她的每个动作都被分解,屏幕上也会出现相应的注意事项。
林云泽挑了一个空位,跟着视频学习起来。
过了半小时,老头检查一番,纠正了几个动作后,就叫她去找导演,表示学完了。
找到导演时,导演正在训人:“将军的眼神不是你刚才那样的。你要更矛盾一点,但这矛盾里没有慌张。你的手不要放松,记住了吧!”
林云泽虽然才来这个片场半天,但也知道了导演一些怪癖,比如他拍戏时喜欢精益求精,一切得按他画的分镜头那样来。导演的分镜头画得特别好,连人物的表情都画得一清二楚。导演还特别讨厌演员擅自改词,所有的台词都一定要按照台词本上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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